Thursday, September 27, 2012

试试看/于是我的人群、社交恐慌忽然转过身来瞪视着我

马修不明白我为什么不为此事雀跃。

我想学跳非洲舞,立刻就碰上某人给我资讯,
第一个说好要去试跳的晚上,因为当天下午陪孩子玩太多次旋转木马,
玩到晕吐,人感觉虚虚的,没去成。

非洲舞的学员却已经知道有个" 中国人" 想参加。

小镇秋分烧烤会上,
凯蒂忽然跑过来说,她愿意每个星期四晚上八点半以前来载我,
然后十点半载我回家。

马修觉得一切都太神奇了,太完美了,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我没有很高兴。

事实上在凯蒂又打电话来确定今晚会来载我的时候,
我的反应是拒绝的,我说我可以走路去,跳完了,十点半,她才顺路载我回。

马修替我答应了。
今晚凯蒂来载我。

马修问: " 为什么你不允许别人对你好? 你都不想交朋友。"

我很小心的解释: " 我对凯蒂感觉不舒服,我觉得她很饿,她饿能量,饿爱,饿注意力,她的无私奉献令我很不舒服。"

马修再说:" 几乎每个靠近你的人,你都感觉不舒服,你都抗拒。"

不是每个,是很多个而已,真的不是每个。
比如孩子,比如对人戒心很重的老人,
比如沉默的农夫,比如鲁安从前的老师 Mr.Bruno,
Mr.Bruno  有很严重的忧郁倾向,但是他的内在其实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
他自己不一定知道,那力量是在的,而且是自足的,自我圆满的,他不饿。
他们不饿。

" 为什么你不尝试开放,打开你的心让别人进来? "

一想到那个可能性,我就发抖了。

我试试看。

过去我害怕,
是因为我感觉自己不够强壮,我总感觉混乱,虚弱,
现在我试试看,我的模式已经改变,我试试看。

虽然满发抖的。

知道不知道

我的堂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
随便在堂姐的面书说句无关痛痒的话,
竟会被堂姐认真的训了一顿。
天可怜见的。

堂妹说的是: 我完全明白你想要表达的。

我说不可能完全明白。

弄弄下就长篇大论起来。

还没完呢,我感触太深,以后你们谁还敢"惹"到我。

我是灵异体质。
当我说我很敏感,我不知道别人理解的是什么,什么都有可能,我猜不到那么多。
反正不会有人问:" 哦,敏感? 具体细节是怎样? "
通常人们立刻以自己的理解和经验来假设和投射,
然后完全不察觉自己在运用自己的模式,而把心里想的,就当成一定就是真的了。
所以如果我跟一百个人说,我很敏感,
我就有三百九十几种敏感,因为人们的想象有时不止一项。

真的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很敏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是灵异体质。
我能感觉别人的感觉和情绪,以及病痛。
以前我必须把手放在你身上,才感觉得到,
后来只要站在你身边就知道,
后来只要你走进同一个室内空间就知道,
后来即使网上打字聊聊,有时也知道。

我永远在吸收别人的混乱而不自知,我总是混乱到不行,
只有独处时,我是舒服的,清明的,所以我非常孤僻,
因为只要跟人在一起我就辛苦。

吃素的那十年达到颠峰。
后来我承受不住了,前两年开始吃肉,有一阵子吃很多,
硬是把自己的振动弄低了,也就是我不干净了,
我场域中的杂质替我挡住许多资讯,于是我不再感受那么多,
除非我很专注,很关心。

也因为我那么容易感知他人的情绪和健康状况,
我以为,
我也知道别人在想什么。

以前我在报馆的上司很重用我,
她说过,派我采访,我总是知道她要什么,写出来的东西也很令她满意。
看,
我其实没有自己。
但是在外面看起来,就是很醒目,话头醒尾,举一反三......聪明。

其实我很混乱,我里面就是一个大熔炉,我找不到自己。

我从来不追问任何事,
从来我都以为自己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一张开嘴巴我就知道,
也的确,你说了第一个字我就大概知道你最后整句话想说什么,
常常我很快的替别人接话,
你讲一句,我讲十句,
因为我以为我知道。

(最厉害一次是读吴淡如的一本短篇,
看完第一段就猜到结尾了,篇篇如此,
当时我实在瞧不起吴女士, 有没有搞错,嘴巴一张开就让人看到了直肠,
这样叫什么写作能力? 从此不再看她的书。我很可恶。)

这世上有些人是很懒惰表达的,
"你话系,咪系咯。"
不置可否,我就当我对。
或是有感觉被误解尝试解释的,
一开口,我又接了,接到人家脸都绿掉。
我还是以为我知道。

从来没有跟任何人真正的沟通过。
太急着反应。

堂妹说" 我完全明白你想要表达的 ",其实有刺到我的痛处。
我看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自己,一个自己不接受的自己,
后来我痛改前非了,我现在好很多了,但可怕的地方就在这里。
你知道痛改前非的人都很可怕,
因为把一个讨厌的自己硬硬变" 好 "了,
那不被自己接受的部分就碰不得,会痛,
别人一碰到,会反弹。
比如硬硬戒了烟的人,忽然反烟反到要杀人的地步,
就有点类似,
吸烟是不好的,戒了烟就很好所以忽然我就有了一支权杖,
用来打击还在吸烟的人,
我忽然有了一支权杖,用来教训 "自以为是" 的人。

说来说去,只因为我讨厌那个自己。
我喜欢自己什么,我就会喜欢你什么;
我排斥自己什么,我就会排斥你什么。

这是我对堂妹反应不太友善的起点。
当然我是可以稍微忍耐一下,看清楚自己,释放掉就好的,
不需要真的教训起堂妹来。

长篇大论谈什么是真正的沟通,我的动机倒是纯净,
我希望我自己,和大家,都能真正沟通,而不是活在自己的假设和投射中。

我不排除心电感应的可能,
就是刹那间,两个想法,两个心情真的在无言中碰上了,
但那到目前为止,我个人的经验,是只发生在很少数人身上。

我把面书上的训话抄过来:

 好吧,我很仔细的形容一下我里头的含意,那是我"没有想要表达"的,而不是"我要表达"的。
就是,我很享受这种女人之间傻里傻气的感情和信赖。
对我来说,那是很难得出现的。我从不享受任何形式、任何距离的关系。这是新的体验。
认真说起来,
自己的恐惧当然只能自己面对,
就好像结伴上厕所,去到了,也还是各自干自己的好事,
但至少去到的时候不怕鬼。
小便的时候,鬼要是真的来了,知道隔壁间有个朋友,也安心些。

这就是我想对你表达的,
我不是拒绝你的"会心同理",拒绝你的频率跟我相近的事实或什么的,

事实是,
不管一个人感觉自己有多清楚知道另一个人想要表达的情感,
那都一定,只是自己的投射。

人与人之间的许多误会,都是这样开始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但是我说不出来。
不可能的,说不出来,就是不知道,
像我,我很清楚我要表达,或不要表达的是什么,所以我说得出来,
如果另一个人,真的完全知道我要或不要表达什么,
他也一定,能够说出来,
我们必须醒觉自己只是在假设,和投射,
清楚自己是不知道的,
才会真的愿意去了解和接纳对方,
否则,我们想的,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

我是真的希望大家都明白真正的沟通是什么。
  

Friday, September 21, 2012

头发

我是不是应该整理一下我的头发。
没有力气去铺排文句,我将随意写下脑海中浮现的所有,
关于我的头发。

非常厌恶,同时深深喜欢。
我从小希望自己长发,认为那是必要的,跟女性化或美丽可能只有一点点关系,
我天性认为长发是必要的。

妈妈不肯,她很怕麻烦,生活已经够烦,一切都是烦恼,
把我带到理发师那里,每次都吩咐理发师,尽量剪最短。
每次剪完头发我都躲起来哭,
开头是当场哭的,被妈妈骂得太厉害,转到地下。

念幼稚园的时候,有一段日子妈妈心情比较好,
把我的头发稍微留到可以绑两个牛角的长度,
每天早上,她替我绑头发。
一面绑一面埋怨,生女最麻烦,多多事。
用力拉扯。
最后她心情变不好了,痛骂我的头发一顿,剪成男子头。

我长过两次头虱。
一次是上了坤成女中不久,初中一,就中了,头痒得很,
妈妈气到冒烟,不断咒骂,
内容主要是说,头虱是只有很倒楣,很衰,运气很差,很会连累人的人才会长的,
现在你长头虱了,我看你是不是 要搞到我们家破人亡才高兴。
我很茫然,害怕,自责,
什么噩运?
怎样家破人亡?

妈妈带我去楼下小理发厅,当着理发师面前,又骂了我一顿。
理发师建议,不如给你的女儿烫发咯,那些烫发药水可以杀死头虱。
我一听,慌了:
不可以丫,我是读坤成女中的,我们校规有规定不可以烫发的。
妈妈非常生气,你还顶嘴! 你都已经长到满头鬼了,还不要解决问题! 你就是要拖累全家才甘愿。
我忍住眼泪,让那个阿姨把我很短的头发,烫成安娣头。

第二天上学,
我一直把脸埋在双臂里,伏在桌上,不敢抬头。
老师叫我,叫我,叫我,我死都不抬头,
最后老师过来硬把我拉起来了,
看到我的发型,马上要我去见刘主任。
我哭,但是不敢说自己长头虱,因为头虱不是普通人长的,是很衰,很拖累人的人才会长的,
我不想大家这样看我,
我一个笨到没天理的谎:妈妈带我去剪头发,我睡着了,醒来就这样。
老师不见得相信,但是我实在哭得太厉害了,
她也 不忍心了吧,就说,你回去马上叫你妈妈带你去洗直,
否则校规还是不容你的。

我回到家,鼓起勇气跟妈妈说了,规矩是这样,我必须洗直头发。
妈妈更加确定我带来噩运了,白白要她花多少钱你看 !!
我就哀求,哀求,我真的必须是直发的,不然我 不可以上学的。
妈妈对上学这回事很认真,不上学怎么可以?
又带我去洗直,一直念一直念,
当年那些 pariak 的理发厅,没有什么厉害的技术,
也不能洗得很直,
我还是顶着微卷的头发去上学,
老师见了,不满意,我再说谎: 我的头发其实天生是卷的。

奇怪的是,后来我的头发一直是自然卷的。
中学以前都不是,烫发除头虱事件后,
I will myself into it。

第二次长头虱,我都十九岁了。
那时我在吉隆坡美术学院念书,半工读,家里完全不支持,
每天我一放学就飞奔到 yaohan the mall 去卖棉花糖,
人们很贪,常叫我落多 D 糖啦,落多 D 糖啦,我很厌倦,
就取了个笔名唐多加。

我从中午两点工作到晚上十一点收档,那个档主给我的薪水是 RM120,
学费 90,得买纸笔颜料,得搭车吃饭,
我都没有吃饭,吃棉花糖充饥,或者隔壁档那个卖玉蜀黍的女生,有时会给我一条玉蜀黍,我那天就饱一点。
半夜回到家,妈妈从来不留饭给我,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随便吃一点。
做功课,有时做到五点,
六点多又起来,搭车上学。

我那时长发了,做棉花糖的时候,糖屑纷飞,黏到满头都是,
我实在没有力气每天洗头,又不敢,是,我不敢上理发院,不敢剪头发,
就长了头虱。
妈妈真的气疯了。
我没有钱处理,她给我钱,这回我自己鼓起勇气去另一间理发厅,
那个理发师用除头虱的药水搞定了我,
顺便把我的头发剪得很短,很难看。
我很记得当时内疚自责伤心难过到极点的感觉。
二十岁又怎样?
连头发都不能自主。

后来我开始抽烟,不吃不喝,把剩下来的一点点钱用来买烟。
半夜做功课实在太苦了,我寂寞到一个地步,希望看见类似生命的东西出现在我身边,
你知道吸烟的时候,在黑暗中,烟头的红光是很亮的,仿佛生命,
它给了我多少安慰和陪伴。

我的烟瘾很快加重,在学院捱不到两年,我心力交瘁,
最后的两个月交不出学费,钱都用来买烟了,
功课也做不出来,
对于美的一切,我再也没有感觉,
我想放弃,
可是我不允许自己放弃,怎么可以放弃,那多丢脸啊,多没用啊,
那我在父母面前就更抬不起头。
可是没有办法了,我每天哭,我很累很累,
我终于不再上学。
在肯德基打工。

几年后我当了记者,
有一次,上司派我去采访吉隆坡美术 学院院长,
我去了,采访结束后,告诉他,我曾经是你的学生,而且我欠你两个月学费。
我欠你百八。
便去柜台处交力百八令吉,柜台小姐不知如何处理,我说随便你怎么处理,开收据给我就好。

 忽然想整理头发,
是因为这个礼拜以来,我的头皮好痒,一天到晚都痒,
我怀疑自己长头虱,发现自己心里又害怕又羞愧,
问马修,你小时候有没有长过头虱?
马修说当然有啊,一到夏天,很多小朋友都长头虱。
他的童年美好回忆之一,是念小学长头虱,
安妈妈替他搽一种 药水,包起来谷一下,
然后去洗澡。
他自己弄了一大澡盆的水,把头沉进水里,
哗,满澡盆的头虱,好得人惊,好刺激,好好笑 !!

我听得呆住。
长头虱 可以是这样的吗?

把我的故事跟马修讲了,他很怜惜,轻声说,来,我替你检查看看有没有头虱,
如果有,去药房买瓶药水就好了,很小的事,根本不是件事。
温柔的拨开我的头发,
我好害怕。
他说,没有啊,你的头发和头皮都很干净,连头皮屑都没有。

为什么我的头那么 痒?
痒得我眼泪流个不停。

Tuesday, September 4, 2012

鲁安上小学

鲁安的新课室,二十个学生,一个老师加一个助理,我觉得满理想的
鲁安上小学,
我的心涌现那么多那么多话,
在面书上写了又写,
我有话不知道想对谁说,
生平第一次书写完全不能满足我,
我不想用写的,
也不想用讲的,
我想把身上的皮剥一层下来,
我想扛很重的东西走路,
我想用力洗刷什么东西,
我一直嗅到一股怪味。

Tuesday, August 28, 2012

胡诌

把心里的感受诚实的写下来,
得到的回应常把我带向两个方向,
第一个,
看见自己被误解和扭曲的程度 ;
不管你认为自己有多同理或同情或能够理解,
你的理解和同理跟我的感受依然不是同一回事。

第二个,
看见别人。

我要是对人非常感兴趣,
他人的回应真是个宝藏,
都很深层的显露各自内心的恐惧和需求。

这第一个和第二个联合起来,成为第三个,
就是鼎鼎大名的透过自己了解他人。

我好想死哦,
七早八早不知道为什么写出这样的东西来。

Monday, August 27, 2012

永远的

好吧,
忽然是这样,
每跟人说一句什么话,
不管多简单都好,
内心都有一种陈旧、熟悉、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忐忑。
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每一句都错,
只要开口就错。
大难就要临头的感觉,
毫无理由的。

这个感觉不经处理,任意滋长的话,
就会形成一波人群/社交恐慌的侵袭。

我并不知道可以怎样处理,
那个忐忑感真强烈。

我是那种把事情写下来就能理解得比较快和完整的人,
所以写下来看看。

我感觉自己已经痊愈,痊愈了,还在清理的过程中。
那是永远的。

Sunday, August 26, 2012

阴影

鲁安两岁半的时候,
我曾经离开他二十一天,从法国回到马来西亚,
回去卖车清家具,结束一切,
提着两箱东西, 又回到法国。

据马修的说法,那二十一天里,鲁安都很懂事,
到夜里会强烈思念母亲,
白天马修带着他到处去游山玩水,
所以他都很愉快,
完全没有问题。

其实还是有问题的。

在我的马来西亚护照过期之前,
再怎么穷,我都得回去一趟,
现在就开始计划了,
一家人的四张机票,等等等等,
算来算去,以马修每月刚刚好的收入,
实在弄不出那么多钱来。

马修就建议,不如你一个人回去就好了,
他说他可以带小孩。

当真到了紧要关头,
也的确唯有这样。

先问问鲁安,要是妈妈自己回马来西亚,不久,就七、八天,你OK吗?
鲁安脸色一变,
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奔向马修说:
爹地,你要是赚到一张大支票,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去马来西亚,
你要说赚不到一张大支票,我们四个人,谁都不可以去马来西亚!

我说如果独自去伦敦呢,伦敦可以吗?
伦敦当然可以,
马来西亚不可以。

是有阴影的。

仿如告别

我们在训练孩子自己睡一间房这个事项上,
一向不太愿意跟别的家庭说,
说了麻烦很大,别人意见很多,我们面子上也挂不住,
不如低调处理。

我们从马来西亚刚到法国时,寄居艾力克家里,
父母孩子挤一张床,家里气氛不好,
我们很需要挤着,相濡以沫的意思。

几个月后我们买了张小床放在床尾,
鲁安痛哭挣扎,死都不肯睡上去。
我们都无心训练他,事实上我们深感对不起他,
继续抱着他睡。

后来搬到田野间的小房子去,只得一个房间,
弟弟来了,鲁安不得不移到小床去睡,
同一个房间,生离死别一样。

再搬到水域之塔,
我们尝试弄间房给鲁安,
他很欢喜,但是只愿意在房里玩,夜里睡觉,
小床仍旧依附着我们的大床。

我们偶尔会跟他提,偶尔问问他的意愿,他摇头,我们就作罢。
都快六岁了,
在欧洲国家,我们都不好意思去跟人说。

终于等到前几天夜里,我随口问: 鲁安,你要不要自己睡一间房?
神奇的刹那,
鲁安点头。
再过一个礼拜,鲁安就要上小学了,
对于自己将成为小学生这件事,他骄傲得很,
长大了, i am a big boy,
在他心目中,做一个 big boy 是有整套仪式的,自己睡觉便是其中一项。

我们,还有安妈妈,欢天喜地,山长水远跑到 宜家去,
买了可爱的床单枕套,
买了好看的桌灯,
给他写功课的小桌椅,
夜间蒙蒙发亮的精灵小灯,
安妈妈抢着要付钱,
我们都自觉欠了鲁安许多儿童专用、可爱的东西,
就在他终于决定做个大男孩的时候,
忽然给他一堆小可爱.....(?)
鲁安淡淡的开心着。

他说,我会想念你们的。

不管专家说的是什么,
我深深的,感觉这一路走来,
母子俩的枕边细语,气息相通,我们的亲密无间,我们的不分你我,
并没有导致鲁安变成一个过度依赖的孩子,
事实上,他内在的安全感比谁都强,
他会怕黑胆小什么的,
但是对人对事对物,他的稳重是很惊人的。

我们的际遇如此,我们的心态如此,我们有我们的软弱放不开,
但是我们给孩子的爱,是慎重的,是全然的。

他很好。

Sunday, August 19, 2012

淡淡的

不论面对怎样的山,走进怎样的水,
他都淡淡的。
有时他会说,我很快乐,我很喜欢这里。
也还是淡淡的。

Saturday, August 18, 2012

深山中

我们在科西嘉岛上,两家人共车,马修当司机,
开了快要两个小时,来到海拔一千米的山上,
亨利一定要我们来看的,
他未来的计划。
未来他想在这里安家,
丽莎有钱,年初开始考虑买下十亩斜坡荒地,
种苹果树,梨树和蓝莓。
 这地不好,售价便宜,五万欧元十亩。
亨利要带我进去林子里看,好,我跟,
马修在车上照顾孩子们。
连路都没有, 边走边披荆斩棘,到某处竟然必须匍匐前进。
最后索性迷了路。
我们都被植物的荆刺勾得皮破血流,
又到某处,来了一只山猪,不敢出声。
大概认得出去的路以后,
找到一小片平地,亨利坐下来抽烟,我发呆,
问他,你恨艾力克吗?
他说不恨,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感觉。
他不快乐。
其实他不确定丽莎到底要不要买这块地,
许多事他不确定。
我们沉默。
十月他要去厄瓜多尔找他的萨满了,
丽莎还不确定要不要跟,说好要跟的,后来动摇了,不断摇摆。
他说他进入一个阶段,委靡不振,无法做决定,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竟然要走这么困难的一段路,
来到一个歇脚处,
在一只山猪的威胁之下,
亨利才能打开心房,说两句心里的话。
有一下子我觉得他的眼泪快要出来,
他望望天,吞了。
仍然在前面带路,
我们匍匐爬了出山,发现丽莎独自走了进去,
大家在外面等了一个半小时,
我感觉不对劲,开始大声呼喊她的名字,
亨利始终静默。
最后丽莎打了手机,告诉我们她从山的那一头出来了,
我们把车子开过去接他。

大家都知道这块地是买不成的,
大家都没有说什么。

Friday, August 17, 2012

爱我

要到今天傍晚,饭后全家人出去散步,
也让孩子们在操场上玩玩,
回到家,取出中午做好的提拉米苏,
在大人小孩的欢呼声声中,
我才第一次,感觉自己了不起。
我终于从只会挑自己毛病的泥沼中爬了出来,
每个月有几天特别懒惰做饭,就不是好主妇,要检讨;
偶尔会发脾气对孩子大小声,就不是好妈妈,要反省;
有时为了很小的事跟老公呕气,就不是好老婆,要面壁;
厨柜上有灰尘,
马桶没有闪闪发光,
地上许多长长的,我的落发,
一丁点什么,被视为一大锅汤里的老鼠屎,
我不够好所以我整个人不好。
事实上我做得很好,
我尽心尽意,热衷学习,全世界的食谱都试试看,常常出新菜,
在餐桌上给家人带来惊喜。
我亦步亦趋,与孩子们一同成长,
我有能力引导孩子,也有能力接受孩子的引导。
我珍惜枕边人的优点,看清楚他的缺点,
我明白 there is nothing that is not me 的意思。
在岛上露营的时候,我采集野果,用贝壳做项链,
拗山藤做捕梦网,
带着孩子们看流星雨,寻找海豚的踪迹,追踪乌龟,
我是个有趣的妈妈呀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我也是个有趣的伴侣啊,
带领滴酒不沾的老公,一瓶一瓶去尝试岛上的啤酒,
我要把你灌醉了好占你便宜啊男人。
从来,从来,
我不知道,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爱,
要到今天傍晚,
取出中午做好的提拉米苏,
在大人小孩的欢呼声中,
有些什么,缓缓苏醒。
我爱我。

Thursday, August 16, 2012

父亲母亲

父亲的感觉,
和母亲的感觉,
是很不一样的。


Monday, August 6, 2012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干你妈的臭鸡拜。

要是

鲁安问:
妈妈,要是船翻了呢?

孩子,妈妈应该就从此不会悲伤了。
我不会游泳。

马修水性很好,
说不定他救得到你们其中一个,或两个,
你们会活得很好。

如果只剩我一个,
我是不活的。

我(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吗)

许添盛常常带领他的学员,
像念咒一样的说" 我是个很好的人",
学员嘻嘻哈哈跟着他念,好像很好玩,很容易。

自己认真的去说,其实很难。

说" 我真笨" 是容易的,
说" 都是我糊涂" 是容易的,
自嘲,自贬,自作贱是容易的,
不是到处去说,
是在心里对自己说,easy job。
没有任何挑战,天经地义,我就是不够好,永远不够好。

当内心要很认真,很诚恳,很 mean it 的说我是个很好的人,
自己给自己的挑战实在太大了。

是真的吗?
我那么小气,我那么过敏,我那么不成熟,
我那么怕人家来跟我借钱,
我的小孩一天到晚脏兮兮,
我会人来疯,我不会赚钱,有时我懒惰洗澡,
我主见那么强一天到晚觉得自己对到完别人通通错到完,
我如果跟人争辩什么根本就不想留活口遑论留余地,
我这样不好我那样不好,
如数家珍。

我还是个很好的人吗?

我是。
我是个很好的人。

你有所不知的神迹

让我愉快的记录弟弟的行为如何跟我的需要同步配合吧。
凌晨三点弟弟应该是做了噩梦,惊叫着,
把我吵醒了,我好累,觉得自己不太能动,
就连把衣服掀起来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也不想做,
就不动。
弟弟继续哼哼唧唧几下,如我所料,就睡回去了。
我躺着,却不知不觉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没有睡意,便起身上网。
这张网够大,加上我还写了点东西,时间咻一声来到早上七点多。
我累了 ( ??)。
大概七点半我上楼,躺在弟弟身边,
他一翻身醒了,很开心,问他要喝奶吗? 点头。
顺便一提,我左边发炎的乳腺已经好了,一点都不痛了,硬块也消失了。

喝了奶,早上七、八点的,通常弟弟会 要求下楼开始新的一天,
但他倒头又睡。我和他一起睡着。
做了两个梦,听到弟弟自己百无聊赖在玩的声音,
他醒了,自己玩,没有碰我。
继续睡。
又做了一个梦,感觉弟弟很不耐烦了,压在我身上,咿咿呀呀的,要我起来。
早上九点半。
我已睡够。

你如果对照顾幼儿有经验,
会知道我还能够补到这一觉,应该通过梵蒂冈 officially 认证为神迹。

Sunday, August 5, 2012

找到精灵

很自然很自然的,
自然到如果不是我观察入微、细心敏感、心水清、时运高,心情好 ,
(本来想狠狠的夸奖自己,三句以后词穷真是始料不及)
都不会察觉到那样的变化。

关于鲁安对待我的态度,
完全顺应我的内心变化而变化这件事。
毫不费力,无须言明,
他对我、乃至对任何人,都没有丁点成见,
你现在怎样他现在就怎样,
只有现在。

我见一个人,这次他表现如何,我感觉如何,对他有什么印象,
到下次再见,上次的印象和感觉会被我搬出来用,
现在根本就不是现在,
我看到的,感觉到的,不太可能是现在这一刹那的你,
每一个我经历的刹那,都充满了成见,蒙蔽着我的感官,主宰着我的思维,
我和你之间共同拥有的过去越多,累积的成见就越深,
我就越是盲目的,耳聋的。
喜欢不喜欢,好感恶感,认同不认同,累积下来都是成见。
我看见的你,是我自己制造的。

当我感应到我的小孩真的看见我,
有那么一刹那,我很受震撼。

昨天我们要爬上相当陡的石阶,又高又陡,
上去一间小教堂那里,
再从小教堂往上,寻找一个传说中有精灵出没的山洞,
马修推着婴儿手推车,
很快就上不到了,
通常如果知道路途很困难,又陌生,没有父亲在场的话,鲁安是不动的,
不管我怎么尝试说服他跟着我,他都会拒绝,
因为我给不到他那种只有他父亲能够提供的安全感。
根据过往的经验/成见,我已经准备回头了,
" 我们就不上吧没关系。"
这时鲁安说了,
妈妈,我和你一起上去。
马修很赞成,建议他和安妈妈和大狗阿文在山脚坐坐吹吹风,
我和鲁安爬上去寻找精灵。
我有一刹那的 犹豫。
旧有的惯性想法,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好鲁安,
因为我对爬上爬下这种事,有点怕怕的,
但也就那么一秒,一闪而逝,
那个想法已经完全不能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我现在其实经常怀抱一种相当清爽的勇气,很清新,是我很不熟悉甚至感觉怪怪的。
二话不说,
我就尾随鲁安上山了( 这孩子,撂下话就开始爬了噜都不等我)。

鲁安中途要求坐下来休息两次,俯瞰风景,抱着我的腰,捏捏我腰上的赘肉。
他有这个习惯,迷恋妈妈腰上的肥肉,
有时跟朋友玩得很疯,半天过去,忽然跑过来捏捏,
还唱歌: 妈妈的肥肉很肥,妈妈的肥肉很美.....

我们在教堂点燃蜡烛为朋友祈福。
呆了满久的,鲁安很喜欢古老小教堂的气氛,叫不动的。

走出教堂,发现马修上来了。
原来安妈妈建议她看管手推车,让马修抱着弟弟上来。
马修不放心。

从教堂再往上,对我们来说就有冒险意味了,马修抱着弟弟真的很难爬,
又建议我和鲁安两个上。
只见鲁安很舒服的走过来,牵着我的手。

就是这一下。
我领悟鲁安的流动与真实的活在当下。

你现在是个怎样的人,他就如是对待你。

就是这一下,
我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精灵。 
也的确,
我们发现了那个山洞,
里头有强烈的感应,很强,强到我不由自主跟山洞聊了起来。

Saturday, August 4, 2012

非关婆媳

回想起来,我和安妈妈的相处,过去那一段还真辛苦。
我比较耿耿于怀的 有两件事。
其一是搬到田野间的小房子去,
我生了一凡以后的那个圣诞,
安妈妈表示 要在我们家庆祝,
由我来煮圣诞大餐,她和亨利一起过来,一起过圣诞。
我花了半天时间,带着两个孩子做大餐,
弄好了以后,一凡已经睡了,鲁安欢天喜地等待祖母和叔叔的到来,
等到差不多晚上十点,
鲁安含泪睡去。
菜都凉了,热红酒一直加温也变很难喝了。
安妈妈和亨利终于来到,
说他们在家里已经跟艾力克吃过了(吵过了),现在太饱吃不下。
满桌的食物。

其二是我们搬到水域之塔,
请安妈妈吃中饭,那时天热,买了啤酒给她。
她不动。一动不动。渐渐气到说不出话来。
我和马修面面相觑,气氛很僵。
最后她见我们两个像番薯一样,
气鼓鼓的才说了,
你没有给我杯子,你是把我当美国人吗? 我是不可能就着瓶子喝啤酒的。

从那以后,我对安妈妈真的有了戒备心。
数不清多少次,
她说要跟我们一起野餐,由我准备食物,
等我做好了,她来电说心情不好,不要去了。

她永远心情不好。

有时我觉得自己挺倒楣的,
家婆完全不帮忙带孙,完全不帮忙减轻我们小两口的担子也就罢了,
还三不五时整人。

我对安妈妈的感情很复杂的啦,
有点像对自己妈妈的,
有点像妈妈对我祖母,她婆婆的,那种婆媳仇恨的模式,
许多期待落空,
许多刻板的 印象根本不是那回事,
纠缠得 一塌糊涂。

现在也不知道是怎样,
我自己变了,就感觉所有人都变了。

说好要野餐,我并不准备过多的食物,就跟平常一样,
安妈妈要是来了,一人减一点出来给她就可以了。
她很怕人家把她当回事,
同时又很怕别人不把她当回事。
她到我们家来,闷闷不乐,人很疲倦,
我请她到鲁安的房间去休息一下,她愿意,
我想上去换 一下床单枕套,她跳起来: 不要做那么多 !!
我就不换,说,OK啊,那我给你一个大一点的枕头就好,比较舒服。

如果要去研究应该怎样对待她,才能让她满意,
死路一条,她不可能满意的,
唯一的办法是不要去研究应该怎样对待她,不要企图让她满意,
唯一的办法是研究应该怎样对待我自己,让我自己满意,
让我自己舒服,
让我自己开心,轻松。
我只负责讨好我自己。

很奇怪哦,同时也不奇怪哦,
安妈妈就舒服了。

我和我自己的关系不再紧张,
我和别人的关系便也不再紧张。

就这样。

发炎

我现在才来乳腺发炎是很奇怪的。
顺利哺乳都快要两年了,
昨天下午,这种叫急性单纯发炎吧?
忽然左乳开始触痛, 有不明硬块。
我自己的经验是,
乳腺发炎最好的医生就是自己的孩子,
让孩子多喝奶,把它吸通就好了,
虽然过程是加倍的痛。

一岁十个月的弟弟,有时大半天不喝奶都不想念了,
他都是无聊才喝奶,
撒娇才喝奶,
或要睡觉才喝奶的,
很少为了肚子饿。
他如果肚子饿,
这孩子,
会自己搬椅子开冰箱找东西吃,
或打开干粮零食柜子,我常有准备饼干小蛋糕之类的,他都自取自食。

弟弟整个人真的很在一种 " 自然之流 " 中,
他有很多本能而单纯的举动,
常常就帮了我们。

我感觉左乳真的痛了,那时全家又坐又躺,赖在地毯上看奥林匹克,
问弟弟,你要喝奶吗?
他看我一眼,点头,
( 太好了 !!!!)
就喝奶。
平常要是哥哥在身边,有人陪他玩,他随便喝一些就要走了,
但昨晚他一直喝,
喝到清空。

感谢这个小孩。

是真的忽然就发炎了,
喝清空还是触痛,
继续哺乳,再看情况吧。

从窗帘布和床架到吸尘器

莹详细的写了她 " 买错" 东西以后的内心对话模式,
那个转折和觉醒是很有力的,
我读得很欢喜,
同时想起自己的吸尘器。

吸尘器坏了以后,
本来事情很好办,去家乐福买个新的就好了,
可是马修不知为何一直拖,
拖拖拖,最后说要上网买,
又拖拖拖,终于买了一个。

寄来了,超小,超轻,超便宜,20 多欧元,超没有power。

马修自己试试看,说很好,很powerful。

我想好吧,没关系,不买都买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浪费钱。

等到我要吸尘的时候,屁啦,吸你条命哦,
地毯上的饼干屑,稍微埋深一点的都吸不起。
我一直吸一直吸一直吸一直吸一直吸......吸到腰酸背痛,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吸到无名火起三千丈。

吸到痛哭流涕。

我的内心对话模式,是妈妈的那一套:
是我自己没有用,(没有读到书)法文不好,凡事不能自主,只能靠人养,
靠人养就要看人脸色,那个人什么都只买最便宜的,最差的,最烂的给我,
是我自己没有用,才会给人欺负......

自己都吓到!
我真的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受够了心里那个声音,我抓狂了。

以前马修给过我的一点钱,我本来要花在自己身上,
不知不觉,也还是这里一点那里一点的,
补贴了家用,
剩下70欧元。
突然我强烈的,要把这个钱用来买吸尘器。
我不是一条可怜虫,我也有钱的,70 £ 也是钱,
而且我的老公不同,他是个慷慨的人而且他真的很爱我好不好 !!!!!!

简讯马修,吸尘器真的不行,我要一个新的,我自己会买。

马修回话: 可能你只是用不惯,试试看继续,说不定习惯了就好了。

我大怒。
回他:
" 我当然能够习惯,我是人类,人类什么都能习惯,
包括折磨,虐待, 侮辱,都是可以习惯的,
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去习惯一个不方便的东西?
我为什么要去习惯一个给我的生活带来烦恼和浪费我的时间的东西?
我当然可以习惯,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我要去习惯? "

这是我刚才问过自己的问题,问到自己抓狂。

马修没有回话,
简讯结束。

这时我也意识到,
当马修要买家用电器的时候,他会变成艾力克,
艾力克就是这样的,一定挑最便宜那个,
然后不接受批评,不接受抗议,叫安妈妈用到习惯为止,
安妈妈就大怒,自己贴钱去买一个,
一辈子在抱怨艾力克很不好,一辈子在贴钱。

我们正在互相配合,上演上一辈的戏码。

马修下班回来闷闷不乐,没有像平常那样过来亲我一下,只亲了孩子,
但还是全家出去买杂货,顺便买吸尘器。
70欧元还不够,最便宜78。
我们还是只能挑最便宜的买,
他不让我付钱。我也不感激。哼。

两人脸臭臭。

回到家,马修把新的吸尘器组装起来,往地毯上一吸,
他自己也发现了,这才叫吸尘器,够重,够稳定,够力道。
他抬头对我说: this is powerful。
我也见好就收了,
往事不必再提,
建议说,那个小小的吸尘器,留来清洁汽车是很不错的,很顺手,很方便。

这件事告一段落。 

新的人

后来我做了一个满有激励效果的梦。

梦见我们一家人去艾斯城,
一如往常把车子泊在市立图书馆对面建筑物的底层停车场,
等电梯,最左边的电梯下来了,打开,
里面都生锈了,阴森森,电灯一闪一闪的。
我对鲁安说,妈妈先进去看一下安全不安全~~~~马修在弄弟弟的手推车。

才踏进电梯,门就关了。
我有点怕。
生平第一次梦见幽闭空间竟然只有一点点怕,
而且怕的同时,心里很肯定马修会照顾孩子们,我们不会就此失散。

现实生活中只得几层高的建筑物,在梦中变成超过五十楼那么高。
电梯一直上,灯灭了,我陷入黑暗中,仍然只有一点点怕。
恐惧好像就只能那么多。

就在我疑惑到底电梯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的刹那间,
电梯突然以云霄飞车的速度,打横冲进一条巨大的玻璃管中,冲出建筑物,
外面是湛蓝的天空,很蓝,很亮,
底下是热闹的艾斯城,
我放肆的尖叫,欢呼。
玻璃管是新建的旅游设施,我是第一个尝试乘坐透明电梯观光的人。
最有印象是经过菜市场,
那色彩,那人声,那气味,活着的味道。

电梯安全的把我送到某广场上,
一眼就看见穿着红色T shirt的马修,带着孩子们在很大的麦当劳游乐场玩。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脸很红的中国小女孩跑来跑去,盯着她看了一回,
发现自己被其他人也盯着看,不解,问身边的一个女人,怎么啦?
她也没说话,是心电感应,我说: 哦,你们都看不见那个小女孩吗? 只有我看见吗?
oh shit !
我正式有了阴阳眼。

接下来又看见一个打赤膊的男生,身上纹了很多条龙的。
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大声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
他沉默。
不是所有的幽灵都有求 于人的,我电影看太多。

后来就不断不断的看到活人死人,活人死人,
到一个地步,
我对马修说,
I have a feeling that this is all just a dream,
I think I want to quit this dream right now.

就醒了。

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新的人。

Friday, August 3, 2012

月亮圆

到一个地步,
即使把我关在密室中一年,
每逢月圆时候,
我还是会知道。

于是我知道今晚的月亮一定是很圆的。

演出

短短半天时间,
这个身体不断出现状况,
心绞痛,窒息,呕吐,右半边身体酸楚然后麻痹,
腹泻,
在没有来月经的情况下,经痛 (?),
气短,气虚。
后脑勺疼痛。

随手翻翻赛斯的健康之道。

忽然意识到,
我已经在表达。
不必努力, 不必用力,我的身体已经在表达。
我的意识,
就放开来成为这个身体的舞台吧。
把自己摊开成一张最美丽的布景,
我的身体演出哀伤和愤怒,
和终极的恐惧。

演得好。



太难承受了。

第一秒是胃痛的感觉,
三秒后知道不是,
心脏挤成一团,
马上放松肩膀,放松横膈膜,
马上灵气横膈膜(本能反应不要问为什么),
马上假咳,拼命咳,刺激心脏。

这个都还好。

心脏一缩,一张,
释放出来的哀伤太难承受了。
它不是眼泪可以表达的。

去厕所大呕,
呼吸不顺,
整个人虚弱。

没有表达的途经。
没有表达的途经。

概念

Fuck the phone 那一篇,
我提到自己问加爱: 你真的对电话恐惧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从中看到是自己对电话恐惧一点概念都没有,
觉得有必要详细说明一下。

关于是你没有概念还是我没有概念这回事。

我的分辩法是这样的:

感受自己有没有很多情绪在里面。

如果觉得你没有概念,立刻延伸至觉得你误解我,觉得你不体谅我,
更严重时觉得你在针对我,
众多情绪慢慢来,或排山倒海而来,
那就回到自己,先处理自己。

如果觉得你没有概念,
你没有概念就没有概念啦,要是方便我就跟你讲解一下,
不方便就不讲;
或觉得都无所谓,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嘛,总之不会引起一大堆奇怪的感受,
那就真的是你没有概念,
或你是专家也不一定,
关我屁事就对了。

这样讲你有概念吗?
而我其实是知道的。

好奇

我要活得很长命,
超过一百岁都无所谓,
我要慢慢活下去,
我要经历不受恐惧和愤怒操控的生活,
非常好奇,
那是怎样的呢?

我期待自己有一天,
被鬼吓到会笑出来,
不敢接电话就不敢接电话,
不敢跟人打招呼就是的我不敢跟人打招呼,
我没有讨厌任何人,
我讨厌的是自己,
我好奇,
不讨厌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i have been blaming myself for not being able to act normal,
all of my life,
i have been thinking it's  all my fault that i don't act normal,
like everyone else,
they smile,
the greet each other and shake hands,
they chat,
they leave each other their contact numbers saying let's meet up again,
they pick up phones,
they call,
they  have extreme phone bill balance at least once in a life time......

i  totally dispise myself for being so fearful and passive,
i so look down on myself that i can't stop wishing myself away.

and now i can not stop crying.

fuck the phone

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对电话的恐惧。

以前我都用 " 不喜欢电话 " 来理解自己的行为反应,
然后比较熟悉的朋友就接受为 " 反正她都是怪怪的,不喜欢电话也不奇怪",
不熟的人call我从来没人接,就觉得......
老实说我想象不到人家会有什么感觉,
总之最后必定从不熟变更不熟,回到比陌生更陌生而且寒冷的地方。

半辈子我都在奇怪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礼貌。
对那些总是立刻回电,立刻回邮,
电话一响就接,没事还打电话找人聊天的人,
我永远一头雾水,一点都不能理解他们是怎么回事。

除了电话恐惧,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现象,也非常困扰我,
我怕跟人打招呼。
到现在都还有一些。

年轻时走在街上,远远的看见半生不熟的同事或朋友,心跳立刻加快,
脸颊感觉冷冷的,脑袋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好倒楣,
大家碰面的话,不就打个招呼随便哈啦两句吗?
有什么难的?
难,难如登天。
我一定闪。
绕道,
身边有伴的话,马上胡乱找个话题跟同伴热烈讨论,假装专心望着同伴的脸,
总之一点都不要望那个方向。
通常别人会以为我真的没注意到他们,或他们也没看到我,
避过一劫,
或是隔天上班,跟我说哎呀昨天在那里那里看到你,不过你没有看到我;
或是有比较敏感的人,感应到我的不情愿,
双方都扭着头擦身而过的时候,那气氛总是深深的,冰冰的,冻结我的内心深处。
又或者有那天生热情的人,神经大条,
隔很远就喊了,阿练 ! 阿练 !
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也在这里啊,走街啊,吃饭啊,
眼神无法集中,气氛尴尴尬尬 ,
~~再见。

不是碰到仇人或自己讨厌的人才会这样,
跟碰到谁其实没有直接关系,
关系我的心理状态。

在我还是唐多加的时候,这情况最严重。

我还记得那时我发现自己在街上碰到阿胡彭佩瑜的时候是不害怕的,
相反的还有一种喜悦感,很乐意跟她打招呼,
还特地写了一篇文章,直接说我很喜欢彭佩瑜。

天晓得以前我的工作,竟然是个记者。
每一天我需要打的电话不少,
每一天我的恐惧不少,
有时我会到厕所去呕吐。

一直不理解自己的许多恐惧,
我很瞧不起自己。

我从来没有正视过这个电话问题,
直到今天早上,
我问加爱: 你对电话恐惧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寓意着," 我 " 对电话恐惧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我很难受。

I feel like a fucking loser。
and this is only the beginning。

Wednesday, August 1, 2012

又上火

显到一个地步,简单到一个地步,
我白眼翻了上去下不来。

当我感觉对方好像有所顾忌,所以我换了话题,
真象是我有所顾忌;
当我感觉对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这么说,
真象是我自己不喜欢自己这么说,或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这么说,
没有例外。
非常显。


或说
 "有时真的是别人的问题丫,不一定都是自己的问题哒,
我们得罪了一个人,有时是那个人自己超级小气啊......"

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绕圈子了。

不关系谁有问题谁没有问题,
当我的心中,纯纯正正的,感觉得到自己,觉知着,
知道自己投射什么,
便可以看清楚别人的投射,
你的幻影跟我的幻影在相爱,
你的幻影跟我的幻影交恶了.....

 那些" 我觉得你好像......"
不必再好像下去了,直接面对吧,所有的 "你好像" 都是自己。
丢 !!

Tuesday, July 31, 2012

不深究

做了些 Milo 燕菜,
小时候吃过的,
妈妈只做三种燕菜吧,
橙汁口味,纯糖口味和 Milo口味。

做番茄炒马铃薯,经过多次试验,
终于做出妈妈的味道。

洋葱煎蛋和甜菜圃煎蛋也是。

只要不是情绪自己上来了,我不会故意去分析自己为什么想念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去追溯,去思考,我是逼不得已的。

有得选的话,
我还是喜欢不深究。

Monday, July 30, 2012

不变的真理

我有个主导我的想法二十多年的观念,
是于十四到十六岁之间,开始接受基督教,
由吉隆坡半山芭为食街神召会教堂的陈牧师奠定的。

牧师说: 真理是不变的,只有不变的才是真理,那些变来变去的,都是魔鬼的把戏。

这个观念一旦深化、固化,它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会自动蔓延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过程是不自觉的,
我以为我相信的只是 "真理是不变的 ",
大半辈子过了以后,我发现从这里开始,我还相信
真爱是不变的,
快乐是不变的,
痛苦是不变的,
忧愁是不变的,
穷困是不变的,
憎恨是不变的,
一切都是不变的,
凡会变的,都是魔鬼的作为。

无常是真理吧,无常是不变的。

有人想象得到那种痛苦吗?
我是个变来变去的人。
谁不是变来变去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很不稳定,
这一刻我很欢喜,下一刻我深觉孤单,
今天我喜欢钟镇涛,一个礼拜以后竟然对他毫无感觉,
我多么厌恶自己啊,
我这个不洁不净,不蒙神恩的女孩子。

改变口味,
改变方向,
改变嗜好,
改变什么感觉起来都好像有罪。

从里面开始僵化。
我像一尊化石似的活着。

到四十二岁才有了真正的变化。

眼前这一刻,写到这里,
心中浮现许多个自己过去的面貌,她们的气息,我的气息,
谢谢我们,谢谢,
我没有别的话说了,
此时此刻,我只想好好的和她们在一起。

擦屁股

单身人士对当妈妈的其中一个误解,
是以为替孩子擦屁股、处理粪便是一件痛苦的事。
错了。
每次弟弟大便在纸尿片里,
我的超级嗅觉闻到了,
第一反应永远是:
弟弟呀~~~你大便了哦~~~~太好了你大便了 ! 来,让妈妈看看你的大便美不美。
美的意思是柔软,颜色金黄,气味不至于恶臭;
不美的意思,是干硬,色黑,
或过于稀烂,色调可疑。
能够天天,常常替小孩擦屁股,
是很欢喜的。

Sunday, July 29, 2012

是公私分明的意思吧?

路卡爸爸从巴黎回来以后,
考到新的文凭,
应该就是高级甜点师傅了。

常常我们两个家庭见面,
喝茶吃蛋糕,
蛋糕不是路卡妈妈做的就是我做的,
路卡爸爸从来没有露过手艺。

就连孩子生日,
他也从来不做蛋糕,
要嘛路卡妈妈做,
要嘛去买。

一个专业拳击手,
平常不出手打人是很正常的,
一个高级甜点师傅,
平常不做蛋糕点心,
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我们都已经很习惯他的沉默和低调。

Saturday, July 28, 2012

朋友

四季

网上图片   
我出生成长在赤道边缘,赤道天气单调, 持之以恒的潮湿闷热。
回想起来,那是性感的,女孩子们的长发黏在脖子上。
后来搬到法国南部,温带地中海型气候,夏天酷热,冬季比较上来说温和,
是个很好住的地方,虽然一年到头都有强风。

随着四季的更迭,物事的生灭很明显,
我带着孩子,给孩子穿衣脱衣之间,常常感触很深,
四季总是能够迫使我更加珍惜眼前,把当下的许多感受推向极致。

好比去年夏天带孩子们去海边,
那时的弟弟会爬不会走,看到什么都往嘴里放,
在海边看顾他其实满累的,
才望了一眼美女猛男,转头弟弟已经满口的沙、碎石、海贝、海藻、垃圾......

刚刚萌起不耐烦的心情,
一个念头就来了: 也就这个夏天!
弟弟只有这个夏天是这样的,明年夏天再到海边来,物是人非,他就会跑会跳了。
弟弟只有这个夏天会吃沙,
我只有这个夏天需要拼老命跟他抢东西,
转眼就 没有了呀。

眼泪都快掉下来。
整个人就放松了,心情改变了,欣喜无比的看着弟弟吃沙,
多少吃一点没关系,帮助消化。
唔,不如我也试试看......

延伸下来,
每一天就只有今天是这样,
每个刹那就只有这个刹那是这样,
都珍贵得要死。

今天 ‘ 又 ’ 要去海边了,
但是这些 ‘ 又 ’ ,都独特而珍贵,
夏天转眼过去,生命转眼消散,
啊,
弟弟已经不吃沙了。

Thursday, July 26, 2012

脑囟

一凡的脑囟门大致上已经闭合了,
看不见凹陷和跳动,
可是摸上去,还有比一角钱大一点的柔软带。
这道门,
太早关上,比如半岁就关了,表示孩子头脑发育不良,
太迟关,
一岁半过后还大开着怦怦乱跳,
表示孩子头脑有病,可能积水什么的。

父母一般上除了小心照顾之外,
不太注意脑囟门什么时候关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注意,
今早摸到弟弟的头,
一整颗硬帮帮,
就那么一点点柔软,
心中一阵惘然。

我大概有点相信,
脑囟是他接受宇宙讯息的门户。

别管我啦。

Wednesday, July 25, 2012

安心恐慌

一个人活成这个样子,
有人喜欢,会恐慌,
无人喜欢,会恐慌,
被冷落,会恐慌,
被拥戴,会恐慌。
真不简单。

用头脑去想,是没有用的,
没错了, 唯一的办法还是那个老办法,
活在当下,
恐慌在当下。

安心的恐慌。

傻傻回到过去

我儿一凡很喜欢爬上椅子,玩父母的电脑,
乱按,常常很神奇的按到东西,
比如,马修大吃一惊: 贝比! 你怎么进了我的 G-mail ?
手忙脚乱检查.....怎么那么容易,竟然被一个贝比骸客进去。

我上面书时,一凡也爬上来,坐在我怀里,手脚很多,按这个按那个,
click滑鼠 click到很爽,我不疑有他。

不久我发现一件事。
没有人 like我的帖。
不管我写什么,一个like 都没有。

这是不可能的。
首先我对自己的文字很有信心,即使写无聊小事,
我擦孩子屁股跟增江新村的黄带娣擦小孩屁股,本质上就不同,
黄带娣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擦,
我是诗情画意如梦似幻的擦。,
我的真实生活,永远有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在里面,
这是我的笔触。
是好看的。
再来是我的朋友名单中,有 Beh Kim Chin,
她是全世界最慷慨的 liker,
连她也不 like ,事情就真的很大条了。

一连串的帖都没有人 like,
我渐渐不安,
甚至又感觉恐慌起来。
生命中我有过三段遭受同学、同事集体杯葛的经验,
我一直没有从这些经验中恢复过来,那些没有被处理的感觉,
启动了。

表面上我很鸟,你杯葛我是你水准不够啦,
你们这些庸才,除了妒嫉别人还会干嘛啦,吧啦吧啦,
事实上我很受伤,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受伤。
我从不怀疑自己的才华,
我怀疑的是自己的人格,人性,以及存在的必要。
那个受伤的感觉,那个被全世界遗弃的恐慌,
那个 ‘你们是要看到我扑街才会高兴吗 ’ 的疑惑,
那个相信自己死的时候,不会有人出席丧礼的感觉,
一点一滴,开始从心底往上冒泡泡。

我全身发冷。
一方面我很清楚自己不可能被散布世界各地的朋友集体杯葛,
另一方面,那个感觉已经上来了,我已经难过了,恐惧了,愤怒了,同时非常寒冷了。
很冷,一整天,外面气温不知道有多高,两个孩子都打着赤膊,
我脸上也出了油汗但是我觉得很冷。
脊椎骨老是有一股冷气上上下下的。

完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不值得喜欢的对象,
大家都不要我了。

自己孤独躺在氧气保温箱里的感觉,
妈妈牵着弟弟的手,大声说‘ 我们走! 我们不要理那个臭货!’ 的感觉,
我默默跟在妈妈和弟弟后面,扮演一个臭货的感觉。
往事唰唰唰的翻过。
一个感觉接着一个感觉。

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讨好 一个讨厌自己的人的感觉。

妈妈喜欢表示我恨你我憎死你,然后等你气极败坏的去讨好她,的感觉。
自我价值感低落到零下的妈妈,
常常通过我,通过我的害怕被遗弃,通过我的痛哭满地打滚哀求,
来感觉自己是重要的。
在我面前,她曾经很满足的跟邻居说,
‘小孩子最好,你怎样打她,怎样骂她,怎样恨她都可以,
转头她一定会回来叫你妈妈,大人哪里有那么好。
看我女儿,你叫她去死,死到远远去,她还不是抱着你的大腿不肯走? ’
我一直记得她欣慰的笑容。

我不记得我的愤怒,和疑惑。

青春期我不再是那个会抱着妈妈的大腿苦苦哀求‘ 妈妈你不要不要我’ 的小女孩了,
妈妈感觉遭受背叛,我们关系破裂。

我不记得我的愤怒,
我也不知道自己原来内心深处一点都没有责怪妈妈,虽然表面上我不断顶撞,恶言相向,
我真的不知道原来心里最最最深的地方,
我爱她,
我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
因为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因为我不乖,因为我不能做到被打死都不走开,
因为我不孝,因为我人格有问题,因为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妈妈不能爱我。

一个孩子对父母的爱,是绝对无条件的。

我到现在还摆脱不了那个倾向,你如果讨厌我,
不由自主的我就气虚了,想去讨好你。
费尽力气克制自己,
费尽力气去跟自己说,不要讨好讨厌自己的人呀,珍惜喜欢自己的人就好了呀,
什么什么的,道理都很懂,
可是心底老是弱弱的,底气不足。

我的功课,真不人道哇,
老师派那么多功课给人做。

现在我被散落世界各地的朋友集体遗弃了。

我还没有神经错乱,不至于能够幻想小鲸,莹 ,Beh Kim,加爱,美国的,台湾的,澳洲的,大陆的,那么多人,一夜之间,互通讯息,一致作出杯葛练葵芳的决定。
因为我有忧郁倾向,又有恐慌症,像这样的人,拿去人道毁灭了吧阿弥陀佛,我们不要理她。

有这样的念头,很高兴发现这样的念头无法具体化,
无法‘ 落实’,
很高兴发现自己的确,没有神经错乱。

感觉都回来了,除了重新经历它,别无他法。
不是我勇敢,不害怕去经历这些,
是好像一只小猫被人拎起来丢进河里,
小猫没被淹死,抖索着爬上岸的时候, 勇敢个屁啦,
就抬头张望,把那个丢我下水的凶手找出来,咬死他 !!!!

把我丢下水的人就是一凡。

到傍晚,感觉渐渐消退了,我很平静,头脑清晰,想事情头头是道,
不就是面书出问题嘛 !

好端端又捱了一顿情绪折腾,但是厘清了,还真舒服。

今早想再试试看,
po 了一则 testing 的文,上载前,忽见右上角有个神秘的星星,
从前都没见过, click 开来看,
close friends。
原来一凡把我的 setting,设置成只有 close friends 才能阅读,
而我并没有close friends list,
所以。

我就说了,一凡是我的上师没错。
替上师洗澡的时候,
一定要咬他屁股泄愤。

每天我需要洗的东西真的很多


会冷到

脑海中:
你认为我很烦,
你厌倦我很烦,
你不喜欢我反反复复,
你认为我应该得到教训,
你讨厌我......
我也不想这样,我已经很努力活着......

脑海中有脑海中的生物,
浮游的深潜的,
能够觉察就像隔着厚玻璃观赏海底世界,
不觉察就溺毙其中。

我是,
溺得快要毙了自动会到玻璃墙那边看一下,
看看看,又进去了,
将要溺毙又出来一下。

真的很容易着凉。

隔着玻璃墙去看海底世界的话,
脑海中其实是这样:
我认为我很烦,我厌倦我很烦,我不喜欢我反反复复,
我认为我应该得到教训,我讨厌我......
我想这样,我其实已经很努力的活着活到很累了。

溺水的时候,
前面的我全部立刻变成你。

不安的自己

我那么容易不安。
对待一个容易不安的孩子,需要很多耐心,
就这样对待自己。

古训新用

做得到这样,
我觉得有益身心健康,至少对我本人如是。

寻常日子,认认真真度过,
每一件淡然琐碎的事,扫地,拖地,洗手,揉面团,烧菜,给孩子擦屁股,
全力以赴,慎而重之,煞有介事。

感觉重大无比,关系颜面尊严的事,
拿出游戏心态,忽然不那么认真了,
随心随意,得过且过。

感觉紧迫到死的事慢慢做,
感觉很无所谓的事赶紧做。

古训来的,
 急事缓办缓事急办 

旧疾

昨天的愤怒好浅,好容易追溯,
旧事出来,近在眼前,
也没有怎样发作,
那力量自己是很大的,用来解决了一件久悬未决的小事。

右肩背依然崩着疼。
这是旧疾,
二十出头开始痛,后来学了瑜珈,苦练瑜珈之后不药而愈,
现在它一直痛。

已经跟身体无关了,
虽然痛的是身体。

Tuesday, July 24, 2012

还有火

呜......
我不要生气了啦我没有力了啦......

另一波

只休息了一天,
就又愤怒了。
落枕的肩背刚刚松动些,
被蜘蛛咬伤的右脚踝,
红肿痕痒了三天,
刚刚消肿,止了痒,
又有旧创乘着生活的小浪头浮现。
还真的都浮得很上面了。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已经 没有了愤怒的力气和心情,
愤怒自己愤怒。

几乎像咳嗽,
已经咳到投降了,
咳嗽自己还要咳。

肩背又崩紧了。

年纪大了,其实没有谁真的爱生气,身体受不了的。

一凡这孩子

接近一岁九个月大的一凡,
仍然每晚醒来至少两次要喝奶,
有时三次,有时四次不等。

没错,这是我惯出来的。

不止舍不得给他戒奶,
我连夜奶都舍不得戒,我要享受这一段我们生命中的亲密连系,到尽头。

一般上,夜里一凡会醒两次,
到第三次,如果我觉得实在悃,实在不想动,迷迷糊糊的说,
‘弟弟,你睡觉吧。’
他一听,叹口气 (他真的会叹气),
倒头睡回去,并不哭闹。
然后天就亮了。

晚上醒多了,
白天他会需要比较长的午觉补回去,
有时一睡三个小时。
至少也要一个半小时。
这孩子别的没什么,爱吃,爱睡,爱玩,爱笑。

脾气挺大的,但是很讲道理,同理心更是宇宙一般浩瀚。
会耍赖,不直接跟我起冲突,
知道我真的很不高兴了,就嬉皮笑脸跟我赖皮。

爱小动物爱到不行。

喜欢去麦当劳。
这里的麦当劳有设备良好的儿童游乐区,
他和哥哥都特别喜欢,
远远看见那个 M 字大招牌就喊叫起来了。

感觉上他好像挺自律的,
累了悃了,就来到我身边,扯扯衣服,要抱。
我问: 你累啦? 要上楼去喝奶睡觉吗?
他就点头,主动跟爸爸和哥哥挥手道再见,
亲嘴,老子要睡了。
即使玩得很高兴,也一样,不牺牲拖延休息的时间。

一凡更小的时候,颈部和脸部长湿疹,
时好时坏,有时整张脸都是,痒到晚上睡不着,睡睡醒醒,要人帮忙抓痒。
我们到药房去,买些专门给婴儿用的止痒药膏涂一下,
他非常信任我们,一看到药膏,脸抬得高高的,让我们搽,
过后就真的痒得好些,
只要不太过,他都不闹的,
这一点他真是很棒,很强,
湿疹之痒,不容易想象的,很可怕啊。

我当然有自责,有内疚,我怀孕时,湿疹大发,左脚还烂出个洞来不是吗?
孩子的问题全是父母的问题,
我哪能不内疚自责。一

察觉就好了,知道自己内疚自责, 大方允许自己。

我们没有走上寻找过敏源的路线。
现在流行的,孩子如果皮肤不好,立刻去找专家,找出孩子对什么食物过敏,杜绝之。
皮肤过敏的孩子,都戒口戒得很厉害,
哺乳的妈妈当然也得戒口,
日子很难捱的,全家神经崩得紧紧,
我如果走这条路,会死的我。

就尽量放松度日。
从心灵上着手,慢慢疏通自己,
我越来越通亮,孩子的皮肤就越来越晶莹润滑。

大致上,一凡的湿疹已经全消了,
没有看过医生,
我唯一做过的事,就是买过两支止痒药膏,
以及无止尽的清理自己的心。

对一凡,
我总是充满感恩的心情。
真的是感恩,不是普通的爱或感谢,
他就是我的上师没错。

Monday, July 23, 2012

两个人

睡前我们母子谈心,
现在加上弟弟,就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轮流唱歌,
弟弟也乱喊一通,三人笑到没有力 。
然后弟弟真的悃了,要求喝奶,
喝完翻过身去,不要人再碰到他,自己翻来覆去一下子,笑笑的,
不可以碰他,他自己会睡。
这时进入第二阶段,
我和鲁安开始细细碎碎的谈些有的没的。
谈话内容绝对肉麻,
父母和孩子之间, 越肉麻越好,我认为。

妈妈: 鲁安,我真喜欢你。
鲁安: 你喜欢我什么?
妈妈: 我喜欢你就是你,喜欢你......( 填入当日发生的小事,把我认为能够凸显他优点的部分说出)
鲁安: 妈妈,我也喜欢你。
妈妈: 你喜欢我什么?
鲁安:我喜欢你对我好。
妈妈: 我也是,我也觉得你对我很好。

妈妈: 你觉得我是怎样对你好呢?
鲁安: 今天你只有两个好,其他都没有好。
妈妈: 哦 ? 只有两个好吗? 我今天做了很多事情,还以为都很好。
鲁安: 不,只有两个好。
妈妈: 哪两个?
鲁安: 一个是我想吃麻薯你就做麻薯给我吃; 还有一个是你喜欢我。
妈妈: 哦......

我的感觉是很解放。

我可以一天到晚拼命做很多事,
做到头崩额裂,
按照自己所愿意相信的,
认为别人必然都领受了,而且,心里多少会感激吧?
为了你我鞠躬尽瘁,身体都弄坏了,快乐都不见了,一切都是为了你,
嘴里,甚至心里,告诉自己,
我无怨无悔,我不求回报,我的付出是无条件的,
我真的没有希望你将来回报我......

是真的吗?
是真的。
也不是真的。
看情况。

对方悉数领受了,
我可以无怨无悔,越付出越爽, 越给越有力,越给越不求回报;
一旦发现对方原来并不领情,
我给你你不要 !!!!!!!!!!!!
就感觉受打击,
我无怨无悔不求回报的给你,你都不要 !!!!!!!!
就......

跟鲁安聊天,他的毫无心眼,他的真心坦白,
对我来说,像一支一支钥匙,
把我心里对于应该为孩子做多少事的枷锁,
一一解开。
基本上,
我喜欢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他不一定都领情,
我认为重要的,我做到死,在他而言其实无聊得很;
他认为重要的,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微不足道,
我以为他必定会感动的,
他浑然不觉;
我完全不知道有什么意思的,
他记住了三年。

很简单,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是我,他是他。

我做我的,
他就是他。

我有力气鞠躬尽瘁,我就鞠躬尽瘁,我有我的乐趣,
没力气了,就随随便便,松松散散,
胡乱过了一天,
临睡前问问鲁安: 今天你过得怎么样 (心虚)......?
他微笑着说: 今天我很开心。

你吹他不涨。 

Sunday, July 22, 2012

谢赛斯

正在跨过生命一个小关卡的鲁安,
跟我算旧账:
妈妈,我三岁,三岁半,四岁的时候,你打我手心很多,你很凶。

我赧赧然:
是咯,你比较小的时候,妈妈的想法跟现在不一样,害怕的事情比较多,对你就会比较凶,
我也记得打你的手心,但不是太多吧? (想扳回一城)

‘ 多,很多。’

好吧,被打的人认为很多,就很多了,没什么好争辩的。

‘ 可是现在你不凶了。’

‘不,现在我偶尔还是很凶啊。 ’

他做出一脸 我才不怕 的表情。

我要感谢赛斯资料。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2/0306/16/3510097_192246283.shtml

鲁安的成长

 
这个夏天,看着鲁安从幼童蜕变成儿童,
常常吃惊,震呆,无言。

正迈向六岁关头的小男孩,
暑假结束就上小学了,
他很自然的、身心协调的在做着准备。

每隔一、两小时喊饿,
自己开冰箱,自己翻找干粮柜子,
老是看见他腮帮子鼓鼓的,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什么都吃,
很在意自己的免疫系统( good soldiers ),
会研究自己吃了什么,
碎碎念: 我吃了萝卜,我有橙色的士兵,
我吃了饭,有白色的士兵,
吃了番茄,有红色的士兵......
每日养兵三千,色彩缤纷。

一旦生了气,气不可抑,
烟消云散之后,对我说:
‘ 妈妈,我觉得我的 Good soldiers 死了两个了,
不,好像是四个,
我已经死了四个;
不过我比你好很多,那天你生气,你的 Good soldiers 全部死掉了,你惨了。’

鲁安现在的 口头禅是 I know everything,
don't tell me what to do, I know everything,
stop, don't tell me how, I know everything。
清清楚楚的,这不是盲目的自信,
他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觉得自己知道,
一旦不肯定,他会发问,会求助,
得到协助和解答之后,
无比感激,会搂着妈妈亲嘴。
一切建基于一个 I know everything 的感觉之上,
我个人认为非常健康。

鲁安的肢体动作仍偏向过度谨慎和略欠灵活,
但是他的胆子大了,
要爬树,
要攀岩,一看到乱石峭壁(小斜坡啦,这妈妈真爱夸大),
二话不说,爬 !
只有这个夏天是这样,过去他都很胆小。

和妈妈一起爬下斜坡,真陡 啊,妈妈也有点怕怕的,
但是为母则强嘛,要保护孩子,就变厉害了,先滑下去一些,
伸手给鲁安: 来,你握住妈妈的手。
鲁安只捏一捏妈妈的手掌,旋即松开,
说: 妈妈,如果 你掉下去,我还小,我拉不住你的,分开比较好。

这种自信和冷静,
是真的, he knows everything。

夜里鲁安做更多噩梦,惊呼频频,
以至于有一个晚上,他哭出来,
捶床,踢床,用力打枕头,说他不喜欢晚上,不喜欢睡觉,
因为睡觉除了浪费时间之外,还会有很多噩梦 !!
他抓着我的手,
泪眼汪汪的望着我,‘ 妈妈,我怕。’ 他说。

‘ 是,怕是很可怕的,我也很害怕 ‘害怕’ 这个感觉。 ’

很久以前我已发现,许多话,许多感受,
跟大人说,永远说不清,
跟小孩说,他们几乎立即的,就理解了,不一定每字每句都理解,
是心灵上的理解。

鲁安点头。

让他继续哭,继续在床上跳上跳下。

两母子真的很熟悉彼此了,
知道彼此的节奏,
我知道什么时候他只是要我聆听他的心情,什么时候他要我帮忙解决事情。

这时他要我帮忙解决事情,不管我说什么,他将一百巴仙信任,
是的,这个时候我灌输给他的,将成为他一生的信念,
那就是他以后生命的功课,去破除,或改良,或发扬光大。
没有对跟错,
那是我们互相选择彼此的原因,
我们要从彼此身上,领取这一生的作业簿。

我很对不起五千年中华文化吧,
在这种时刻,我都讲英语。

Sleep is very powerful, sleep is as powerful as doing。
Nightmares are very powerful too, in terms of helping us,
everything, without exception, is here to help us.

鲁安睁大眼睛等我阐述。
我就解释了人体如何在睡眠中修复自己,
意识如何在睡眠中整理自己,
能量如何在睡眠中扩张,
噩梦如何帮助我们释放内在潜藏的恐惧,
那非常害怕的感觉出来了,不再深藏体内某个角落,
我们更健康了,
所有看起来,感觉起来很可怕的东西,
不管多可怕,
都是有用的,都是可以用的,都可以是非常好的。

是的,鲁安完全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平静下来,
亲亲我的手背,说妈妈我爱你。

他对灵气很敏感,从小到大,这是他最熟悉的能量,
给他灵气,
‘ 妈妈现在用灵气做一个光球把你包起来,
你是安全的,妈妈会保护你,你睡吧,sleep is powerful, nightmares are powerful。’

谁说成长是容易的呢。

Saturday, July 21, 2012

当我们以为自己是在安慰和鼓舞他人

75 ways people say “I don’t want to hear about how you’re really feeling”

    1. Oh, it’s not so bad.
    2. It’s all good.
    3. Cheer up.
    4. Just let it go.
    5. Things will get better.
    6. Take a few deep breaths.
    7. Don’t worry, you’ll feel better.
    8. C’mon, you’re okay.
    9. Move on.
    10. Forgive and forget.
    11. Life’s too short to worry about this.
    12. There’s nothing you can do now.
    13. You can’t change it, so why worry?
    14. The past is the past.
    15. Don’t dwell.
    16. There’s no point fretting over it.
    17. It’s not worth it.
    18. You shouldn’t ruminate.
    19. You’re only going to make it worse by complaining.
    20. If you focus on the negative, you’ll be miserable.
    21. Don’t feed into it.
    22. Don’t let it take up your energy.
    23. Take the high road.
    24. Be the better person.
    25. Toughen up.
    26. Choose your battles wisely. (This shouldn’t count.)
    27. Oh, they didn’t mean it.
    28. What’s the big deal? (This shouldn’t be a big deal.)
    29. I don’t understand what all the fuss is about. (I don’t want to understand what the fuss is about.)
    30. Get some perspective. (Quit being so myopic.)
    31. Wow, how could you say/think/feel that? (I think it’s impossible for you to say/think/feel that.)
    32. You’re making this bigger than it is. (It’s a small thing.)
    33. You’re over-exaggerating. (It’s your problem.)
    34. You’re looking too much into it. (You’re causing yourself agony.)
    35. It’s not about you.
    36. Don’t take it personally.
    37. You shouldn’t have gotten wrapped up in it.
    38. It doesn’t mean anything.
    39. Don’t let it get to you.
    40. Don’t beat yourself up about it.
    41. Don’t let it ruin your day.
    42. This is trivial.
    43. They don’t matter to you.
    44. Don’t let them under your skin.
    45. Try to calm down.
    46. You have better things to do than get upset.
    47. Don’t be a drama queen.
    48. Don’t be such a baby.
    49. Don’t be so sour.
    50. You’re too sensitive.
    51. Your reaction doesn’t make sense.
    52. Try to stay logical.
    53. It’s best to stay level-headed.
    54. Don’t let your emotions get the best of you.
    55. You don’t really mean that.
    56. Think about what you’re saying here.
    57. Don’t say things you don’t really mean.
    58. Are you sure it wasn’t your fault?
    59. You co-created this situation — what’s the value in the lesson?
    60. Just send them love.
    61. Look on the bright side.
    62. Stay positive.
    63. Find something to be grateful for.
    64. Maybe it’s a good thing it happened?
    65. It’s your choice to feel/react/respond that way. (They’re off the hook for their actions.)
    66. I’m sorry you feel that way, because you shouldn’t.
    67. I’m sorry you misunderstood me.
    68. Well, no one’s perfect.
    69. Everyone makes mistakes.
    70. They did that to you because they’re acting out of fear. (That lets them off the hook.)
    71. They’re acting out of pain. (That lets them off the hook.)
    72. It’s their own stuff.
    73. You just need to [insert acitivty here].
    74. [Insert change of topic here.]
    75. Get a grip already.

赶工

不只是我,
还有很多人,太多人,
都在经历着心智情绪灵性的变化,
粉碎和重建自己,
一切进行得那么密集,紧凑。
现在大家都说世界又不末日了,
可是一切来得那么快,
我还是觉得很像在赶收工。

骄傲的家伙

以飞快的速度重复经验忧郁和恐慌,
全自动,一触即发。
一旦充分感受、体会了,
在觉察中,自然消退。

将近一个星期了,
所有不曾被自己理解的部分,
不多不少,无增无减,就是以前的那个感觉,
一模一样的出现。
在觉察中,
我的想法和信念已经改变,面对的态度已经改变,
允许的力量已经存在,
一旦接受,它就过去,
一个回合接着一个回合,
还没结束,但我渐渐挺得住了。

mood swings,
emotional breakdowns,
panic attacks,
depression,
在不太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
猛然遭遇剧烈的 mental-emotional detoxification,
我很为自己感到骄傲,
我活着,
all bloody and bruised,
可是我活着。 

自救

这种自救的经验是很宝贵的,
关于如何 jump start自己。
脑袋一旦闭 塞,想不到东西了,
情绪之流也堵着,感觉不到什么,
一下子,失去活力,
只能躺下来,
一躺下去就不必再想起身,不太可能的,
进入忧郁状态,
比死更难受。

就放开心头那只紧紧攫住自己、害怕一松开就万劫不复的手,
允许自己沉下去。
最好 可以睡着。

不然继续沉。
沉到某处,一定有某个点,是稍微有力量的,
非常小的一个比较有力的念头,发现了,
抓住它,
停止再想任何其他事情,
让身体自己去反应这个念头,
身体会自己起来。
弹起来,
去做一件当时想到的,令自己快乐的事。
不要尝试向任何人解释自己。

身边的人会问,你想干什么?
不要回答,尝试解释自己会漏气,那一点点气,漏掉了就又倒下了。

自己顾自己,
自己救自己,
不要管任何人的感受。

绝对自私。

先jump start 了自己再说。

没有人会明白忧郁症的痛苦,
那就不必解释。

合法

是好像很有问题,
站在小超市的冰冻食品柜前,
马修催一声: 你野餐到底要做什么?
有点害怕似的,
脑袋一片空白,
努力想了一下,一点东西都想不到,
连把面包和起司联想在一起的能力都没有,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终于放弃,
说,我什么都想不到。

就回家了。
等我想到再去也不犯法。


Friday, July 20, 2012

。。。。。。。


暴怒和恐慌时,肌肉刹那充血紧绷,
过后必定全身酸痛,
耳根神经线受到挤压,咀嚼食物时刺刺的痛;
隔天落枕,肩颈背部拉紧无法转动。

买一送一,决不落空。

养生的说法叫人千万不要生气,
道理是很有道理的,
无可反驳。

所有让人哑口无言的大道理,
都不可取,
跟‘ 吸烟危害健康一样’,
你对到完又如何?

打击

回到面书,
立刻发现自己还在恐慌状态中,
面对留言和赞,
直冒冷汗,微微晕眩,
想拔足奔逃。

可是我能逃到哪里去呢?

有两封信要寄,
没有勇气上邮局。

another panic attack,
这是轻微的。

一直远离人,
所害怕的就是这个难以启齿的 panic attack。

有时它可以那么猛烈我感觉自己必须立刻砍自己一刀。

我奔向马修,
跟他说:
I am so happy,
I spotted my panic attack straight away。

一面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如风里的一片落叶。

the signs of panic attacks:
 * Chest pain or discomfort
* Dizziness or faintness
* Fear of dying
* Fear of losing control
* Feeling of choking
* Feelings of detachment
* Feelings of unreality
* Nausea or upset stomach
* Numbness or tingling
* Palpitations or pounding heart
* Sensation of shortness of breath
* Sweating, chills, or hot flashes
 * Trembling or Shaking

同台吃饭

夜里做的梦越来越富于色香味,
色彩鲜艳有如水洗过一般,
各种气味显著,声音都一清二楚,
也吃许多东西,味道都好。

梦见自己在一家豪华的餐厅坐下来,
没有点菜,感觉上是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点好了,
来了就是吃。
专门负责我这一桌的侍应生长得很体面,
接近中年,两撇小胡子,头发短得见头皮,身上干净得完全没有气味。
上了满桌前菜。
我问: 我真的点了那么多?
他点头: 是的,你的确点了那么多。

什么鬼都有一点,我一个人真的要吃那么多?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一早,我已约了人,
人来了,
是小鲸,和一个身材魁伟的中年人,脸部线条温柔,身上有活物的味道。
我的意思是说,那是一个活人。
有时我会梦见死人,死人的气味是不同的。

小鲸很自然的坐下,同来的中年人,看样子他也不认识,不过大家都很自在,
既然同桌就吃饭,没什么好啰嗦的。

小鲸吃一尾鱼,
先吃鱼背,
跟我说: 练姐,这条鱼好吃到很厉害。

我从来没有听过小鲸的声音,
在梦中,他的声音低沉而轻。

Thursday, July 19, 2012

再来

有的食谱,是以‘决不失败’ 为号召的,
我一看竟然跳过。

现在的我喜欢‘ 决不罢休’ 版本。
今天吧,
要做决不罢休班马纹牛油蛋糕.


Ever tried.  
Ever failed
No matter. 
Try again. 
Fail again. 
Fail better. 

~~Samuel Beckett~~

愤怒的一家

几乎身不由己的进行了连根拔起式的大扫除,
把所有留着无用但舍不得、或感觉没有办法丢掉的东西,
丢了;
家私在有限的空间里移了位,
费尽力气。
‘ 解散 ’佛龛,是连我自己也没有预见的动作,
我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做,
佛龛是我的最高点,和我的底线,
往上要确保你构不着,往下得确保你踩不到,
是我做人做的很累的另一部分。

手一伸过去,
崩溃。

你知道密教的严谨和神秘。

当我把心爱的宗喀巴大师铜像擦拭干净,
亲近的抱在怀里,
哭得声音都转不过来,
跟自己说,跟神佛说,跟虚空说:
我从来只是怕你,连倒杯水都战战兢兢,
连插枝香都小心翼翼,
我连碰都不敢碰你一下。

哭倒在地上。

重新设置属于我自己的清静角落,
它不再具备传统的宗教意味,
这是我的角落。

一整天愤怒无比,
摔破、拗断、砸碎不少东西,
马修回来吃中饭,喝!!吃你的死人头,我根本没有煮 !!
完全控制不到自己,开骂,
轰然大闹,
马修也不是他样子看起来的那么省油,
反击,
把彼此藏在心底,老觉得 ‘直说不太好吧’ 的那些话都倒出来了,
两人都几乎气死掉。

孩子们吓坏了,
但是这两个孩子也妙,吓坏了不找黑暗的角落躲起来,
而是要求躲在我们怀里,
一人抱一个孩子吵架,
一凡到最后还扯扯衣服,表示要喝奶,
在我怀里睡着了 !!

因为弟弟睡了,讲话太大声怕吵醒他,
(我原来还有人性)
就先冷静下来,
跟马修一起坐在地上,依偎着彼此,
告诉鲁安:
‘刚才我们吵出来的所有事情,不管有多生气,
都不是你的错,你完全没有做错什么,
是我们自己需要吵架所以我们吵架。’

鲁安 眼眶一红,哭了出来,就让他好好哭完,再安抚了他。

这一次,
吵到马修下半天无法回去上班的地步,
漫长而火爆,
吵到彼此完全消气, 心里感觉一丁点可以复燃的余烬都没有了,
自然停下,拥抱,
他亲了我的额头,
互相道歉,
两人合力完成家里最后的大扫除。

整个家庭焕然一新。

晚上跟鲁安静静的聊了他的心情,他的害怕,
今天一早,
鲁安高高兴兴的醒来,
跟弟弟在房里玩了一阵,
不知何故发起脾气来,
怒气冲冲下楼来,不肯吃早餐。

我说等你气完再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吧,
他嘴里很硬: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
我问: 你是想气到像昨天妈妈那么气吗?
他翻白眼。
提醒他: 你 气到那样也是可以的,昨天我那么气,弄坏那么多东西,你都还是爱我,对我那么好,还拿纸巾给我,你是那么好的儿子,今天你生气了,我也要更加对你好才可以。

可怜的鲁安,
就被妈妈的甜言蜜语溶化了。

Wednesday, July 18, 2012

大扫除

unlike anything i have experienced before
this pronounced urge to clean things out of my home
is so strong
it hurts a lot if  not responding to it
hence
have been purging the house with great force

Tuesday, July 17, 2012

休息

去年整个夏天我都在喝松针茶,
喝得精神焕发,后来有点喝腻了,
一停半年。
昨天又剪了些松针,
想念了。

有一部分的我开始休息。

瑜珈理论中说到人有五个身体,
我们是由一层又一层的身体组成的,
annamaya kosha, 肉体
pranamaya kosha, 能量体,电能体
manumaya kosha,心智体
vigyanamaya kosha, 直觉体
anandamaya kosha. 喜悦体,神体

在印度考试的时候,死背烂背的, 只为应付考试,并不在意它真实的意义,
如今它们变得活生生,都在生活的体会之中。

我要休息很久,我累了。

感谢老松树无私的付出和支持,
松针茶不止营养价值无限高,
在感觉的层面,它也全然扶持。

Monday, July 16, 2012

it's done

这首小诗释放了我。
安静了下来,
我的体悟无法言说。

窗外的一阵风或许能够明白。


Lord let me suffer a lot
and then let me die

Allow me to walk through silence
Let nothing not even fear linger after me

Make the world go on as it always has
let the sea continue to kiss the shore

Let grass still remain green
so a little frog could find shelter in it

and someone could bury his face
and weep his heart out

Make a day dawn so bright
it seems there is no more suffering

And let my poem be transparent as a windowpane
against which a straying bee hits its head

/Anna Kamienska

放心

必须多么信任自己内在的力量,
才敢把自己交给恐惧。
必须多么信任生命,才敢尽情的哭泣。

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做生命力,
一面经验着恐慌,
一面不可遏止的哭泣,
一面写部落格,
一面在火炉上咕嘟着一锅燕菜,
一面安抚孩子们,
妈妈哭出来比较舒服,妈妈现在不舒服,哭了就会舒服。
写完了,
哭完了,
害怕完了,
孩子们还在跑来跑去傻玩,不受影响,
我也做出了十二杯荔枝燕菜。

对自己,我是多么,多么,的放心。

回来告诉你

这个部落格的每日点击接近五百人次,
是的,
我充满了一种被围观,被指指点点的感觉。

为什么要继续写这么多,
这么公开,
让自己那么害怕和厌恶一切人类,
却又不停止。

我想象人们在茶余饭后,用我的心情来做牙签,
剔出牙缝中的一根韭菜,
或大牙之间的半条金针菇,
嚼不烂的最后一片牛肉。
小时候我所看见的,所感受的,
身边那些大人对我妈妈的嘲笑,和不理解,
和不由自主的惧怕。
我把小时候观察和感受回来的东西,
自动用在自己身上,
一旦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妥,
我的世界就自动变成那个样子,
所有的人,就变成那些无知、冷漠和莫名恐惧的大人。

异常孤独。

我经历着。感受着。年幼孤独的自己。

我问自己,当时的我,想对身边的人说什么?

她想说,
你们不要 这样好吗?
不要在我面前, 以为我不懂事,那么尽兴的谈论和嘲笑我的母亲,
你们 不要这样对她好吗?
你们不要这样对我好吗?
有人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有人可以抱抱我吗?
有人可以好好的坐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亲爱的小孩。
谢谢你等了四十多年,
终于等到我长大了,我回来告诉你了。

it's clear

自己说自己疯了,是容易的,
很大声的说出来,
抢先说出来,
是因为害怕别人先说,
 ‘阿练已经疯了 ’

却原来即使我抢先说了,打了预防针,
当我在邮箱中看到这样的话,
 ‘ 阿练是不是疯了 ’
还是非常畏缩。

我的社交恐惧感,
认定自己在他人心中的评价很差,
而那个很差的最低点,就是 ‘ 阿练疯了’ 。

我已经退缩到没有可以退的地方,
只好任由恐慌发作。

我的恐慌症。

半年不敢踏出家门一步,那么严重,竟然没有人想到我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医生。

我是怎么活到那个地步的?

十来年前,大家对心理卫生、心理和精神健康的认识真有那么缺乏,
现在看来那么显著,不必问阿贵,连阿茂都会知道的社交恐慌、人群恐慌,
只能无助的陷下去。

我那么害怕人。
不时发作。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第一次发作,忽然丧失上学的勇气,
极度恐慌,一要上学就痛哭,需要有我可以信任的人,贴身陪伴。

而我的生命中,总是有人,总是有一个人,陪伴我。

三年级的时候是祖母。
她没有别的怀疑,
她的阿芳,
就是一个品学兼优、能够打败全级数百名学生,考第一名回家的小小女状元。
小小女状元忽然不敢上学,一定是学校有人欺负她,
她就每天跟我一起坐校车上学,
我上课,她坐在课室外面等我,等到放学,陪我一起坐校车回家。
接近一个月。
这事我曾经写过,
后来是有一天,祖母跟我说她屎急上厕所,没有厕纸,她取了一勺水来洗屁股,
她说的时候还哈哈哈哈,
但是我很心痛,觉得祖母一个人在校园中好可怜,连大便都不方便,
就对祖母说,我可以自己上学了。

那是第一次,我度过了。

第二次是我开始在新潮上班的时候。
二十出头,有一天,舅母拜托我去南洋商报,帮她取一本邮购的草药书,
我跟我当时的男朋友一起去了,
到了门口,
我很记得那天,
忽然我不敢进去。

就那么一下子。
之前还是兴致勃勃的,就那么一下子,天地变色, 一切人事变得非常可怕,
我没有勇气踏入南洋商报。
我的男朋友替我取了书。
第二天开始,我不敢搭巴士上班,我非常恐惧,不停的哭。

那时我的男朋友就住在我们家,每天早上,
他必须陪我走到半山芭大华戏院前面,和我一起搭车到 kotaraya,
再从kotaraya搭车到八打灵生活出版社。

维持了一段时间,他慢慢的,只陪我到 kotaraya, 然后只陪我到大华戏院,
然后停止陪我出门。

我又度过了。

第三次发作,接近三十岁,
从前的男朋友已是我的丈夫,
我半年不敢出门,他也由得我。

第三次其实很严重,
但是我看了‘ 西藏生死书 ’,受到启发,有了一次神秘经验,看到自己的念头来去,
刹那间,我醒了过来,
就这样走出门口。

生了孩子以后,
来到法国以后,
我其实一直有小小的发作。

都度过了。

我和我自己的战争结束了。
我还是会害怕,
我依然会恐慌,
但是,
我不打仗了。

I am me .
I am who I am ,
I am a person with a phobia, or two, or three.
and that's clear.

July Energy Forecast 2012 with Lee Harris

以下这篇长长的文字,
就是 Lee Harris 的演说,
演说片段在最下方,你可以边听边读,非常清楚。
我强烈建议你花点时间和心思,
去听,去读,去反思。

Shifting To Action In Our Spiral Of Evolution

The second half of 2012 has begun, and the time of action is now upon us more than ever. We will see this playing out everywhere. The coming six months will see more external and practical movement than the first. We will each play our part in the action, and the way our bodies feel about what is happening will guide us to our place. We will all have moments where we are tired and trying to catch up with what is going on, as it is intense on the body. So honour your needs as much as you give out to others, especially if you recognise yourself as a giver or a lighthouse for the troubles or needs of others. Women and those strong in the feminine/nurturing especially, take heed of this. Need is on the rise, therefore so too must self-care become stronger.

Invite yourself, where possible, to turn your feelings into action in July.

How do you want to live your life now?

What do you want to change in the coming weeks and months?

How do you want our planet and its life to look in the future?

This is a time of so many questions. And that is not an easy process to go through.

We are being asked to step out of what we have known as a way of life for decades and to look a little closer at what is going on. To peek behind the curtain, however scary it may be. It can be disorientating to notice change happening. Even if we think the structure of life still looks the way it used to, it doesn't feel the same way. And the strong sense of fast change is in the air in July, more so than in any month this year.

We are being called to ask questions about our future ways. Questions about planetary resources. Questions about banking systems and our governments. Questions we have perhaps never previously asked, with answers that don't seem clear. More people are beginning to wonder about how we are doing as a race on a planet at a unique point in time. More people are looking outside the four walls of their home and at the bigger picture unfolding. A picture that has unique circumstances which our more recent predecessors did not have to go through.

We are now asking questions that previously, a government, or a parent, or a company we work for took care of for us. This is a collective change.

What does this change create in us? It creates ongoing ripples and waves in the energy and physical body. The energy body holding the feeling, thought and spirit of you. The physical body holding the grounded and historic part of you.

Some of the experiences brought on by these waves are; confusion, fear, liberation, grief, claustrophobia, excitement, anger, awakening, sadness, enlightenment.

This is a universal energy experience, however you might be going through it. Some will go through it via the catalyst of cancer, some through the catalyst of losing their job and others just through their sensory experience of what is taking place in the world.

Several routes, same destination.

Most of you reading this will not relate to every reaction I just listed. But all of you will relate to at least one of the experiences. For that spectrum of experience is currently 'us'. We are each a unique part of the human tapestry, but contained within a range of reactions and feelings. Contained because we share in (and pick up on) the group reactions we are surrounded by. And these are intensely feeling times, so if you aren't directly in crisis yourself, you will have an increasing number of crises around you in those you know.

Life on Earth in general is exhibiting crisis, and we humans are mirroring the state of our planet. When in crisis, things can look very bleak and feel very painful. But as those of you who have been through great crises in your life before know, if you are lucky enough to have come out stronger on the other side, you understand the possibilities of renewal and rebirth that crisis points bring.

So, we can allow this reality to be depressing or inspiring. And there is no prescription for how our situation should make you feel. The best we can do is be honest with ourselves about where we are at, and work with that place within us as honestly as we can.

I have heard stories from those imprisoned in concentration camps during the second world war, as to how different the reactions of prisoners were. There were those prisoners who withdrew into devastation and those who kept the spirit of the group alive. And that these energies could move and shift through the group, as time went on. So, the devastated would refind their will to live, and the spirited would become devastated for a while. This reminds us that the human spirit is ever moving and resilient, even in the most challenging of circumstances. And that humans can inspire other humans.

We have an opportunity now to inspire and affect positive change, but to effectively do this, we must equally honour and become aware of what is going on inside of us. So if we are depressed or in grief, then that is the feeling we must honour and learn to work with, or seek support for, until we reset ourselves.

Not everyone will feel depressed, just as not everyone will feel excited. But the excited people will have the strength inside themselves to see the potentials, and powered by their strength, will lead the way toward creating it. And when or if their strength disappears or dims for a time, the baton of strength can be picked up by someone else in our human tapestry. Someone who the previously strong people perhaps helped to get back onto their feet when they were down. This is the 'wheel effect' of human energy in motion. The sharing planet, sharing the leadership, sharing the strength, supporting those more in need.

The depressed people will go through their grieving process and return to their strength if they can find the right direction and support. Their direct experience of grief will then help them in nurturing and guiding others in depression. Nothing is wasted as we can use our empathy to help us find our action. For example, if you feel sad about the struggles of the elderly in life, this is a sign of direction for you, and you may wish to lend your time to helping the elderly in your community. Many sensitive people feel sad right now because of what they are picking up on in the outer world. Often engaging in helping in the areas you feel most touched by, is the remedy for this. The body and its feelings can be a great compass for you in that sense.

I am conscious that many in the spiritual community want solely to focus on the 'heights' we can attain, but in my view and experience, the greater heights are only reached by being uncensored in ourselves about the low points you may experience or witness. The difficult feelings, or thoughts which come up. The difficult experiences which play out around you.

Life is a spiral path for all of us. We are constantly invited to evolve upwards in life, but we move up and down within that spiral of evolution. With the down moments, we are invited to take the time to stabilise our new heights reached. This is why we are often returned to replays of the past to see how we are doing with moving on. So for example, you may see old relationship dynamics you used to experience playing out with a new friend, albeit this time at subtler levels than before. If you notice this, recognise there are two opportunities. One; to show you how you have moved on from a dynamic you used to be caught in. Two; to give you an opportunity to change the dynamic this time, or to simply recognise you can walk away from it if the person is exhibiting behaviour that you've identified does not work well with your chemistry.


One of the low points we can get into as human beings, is in not trusting that we each have our role to play – losing our sense of purpose, which is strong for many right now. It can be a great gift to feel purposeless for a while, unless you are angry at yourself for that experience – then it can be a painful experience. Low self-esteem can get in the way of you living your purpose, but perhaps more destructive to human growth, is the judgement of others.


I sometimes meet those on the spiritual path who believe that the revolution on Earth has to be a 'certain' way. That a certain tradition or practise which they follow is superior to all else. If any of you are holding that energy, now is the time to closely look at it and ask yourself why you feel so convinced of what the rest of the world needs? How could you possibly know what will work for everyone else? The greatest knowing you will ever be able to master is the knowing you will come to inside yourself. Whether you call that knowing God, or your higher self, or just knowing you.

So honour and love your own practise but deeply commit to it for yourself, without distracting yourself by needing others to join you in it. Remember, several routes, same destination. So whenever you catch that need for others to do it 'your way', recognise how your energy is externalising onto others. Projecting your belief outward, rather than deepening inward with your belief, thus losing your own energy.


The seed of war that exists in us as humans runs deep and that is what this energy of projection speaks of. The effects of war energy are what we are dealing with in the world on a major level now, and it is becoming more exposed every day. So do not be surprised if those around you begin exhibiting this energy in subtle and bigger ways.

The seed of war is: wanting/needing power over others and their ways of being, or a belief there are lesser people than yourself. Both of these speak of energetic disconnection from the heart of yourself and your fellow man/woman. And it shows up in subtle ways for all of us, as it is an energy we have shared in over time.

Judgement of the ways of others, feeling superior to others or believing you are more advanced than others are the evident traps in the spiritual community. None of these thoughts or projections will help the 'others' you are viewing that way to evolve. It will just dim your own energy to create the good you are capable of creating, and puts back out into the world further seeds of war energy, thus encouraging others to contract in fear rather than expand in love.

If you find yourself being judged by another, step away or say something to them, as it will not help you or any of us to be on the direct receiving end of judgement right now. And that energy will be flying around as the ego and male shadow energy shake through us as a collective in transformation following the Venus transit and rise of the feminine.

Finally, the speed of our time is rapid, and the third eye and crown areas are opening fast right now. So the intuitive among you will be noticing that visions and intuitions you have will be transforming and changing, sometimes within hours or days. This is due to a higher level of consciousness arriving at a planetary level. Metaphorically speaking, the psychic ceiling just raised by 100 feet on Earth, almost overnight during June. This invites a more intuitive space for everyone on Earth to walk into, which is a good thing. But for those already developed with the psychic highways, it will be a little crazy up there for a while as you adjust to the new level of speed and information. It's the difference between road traffic in the countryside and the city (for a clear picture, imagine Delhi, India!!).

So take time to get used to it, and don't be surprised if timelines and possibilities that you see and vision for yourself or others, are rapidly shifting for a while.


Much love to all
Lee

Affirmation for July;

I will be clear in my actions and do as I feel to do

I will be kind to myself when I stumble or am tired

I will be compassionate toward the pain of others

I will not ingest the judgment of others

I will be free of expectations and live more in the now

I am open to love and support for myself and our world, for it is out there, always



神奇

听到什么就写下来,看得比较清楚,那脉络也容易整理。

一天到晚谈的都是马修的家事。

说到菲立的电脑里有一封信,
写给艾立克的,写了半年,一直增加内容,不断的修改,
感觉好像永远写不完,所以 永远寄不出去。

跟马修谈论家事,过去很容易谈到我们两个吵架。

现在情况有了明显的变化,
从来不问问题的马修,
在我提出某个看法的时候,因为事情牵涉到他很切身的感受,
他会质疑我,
而我受不了被质疑,
你质疑我的看法,就是质疑我的价值,
就是拒绝我的整个人,
我一向的感觉都这样。

不知不觉间,原来改变已经发生了。

当马修提出疑问,或反对我的说法,
我的本能反应还是相当不爽,
但是电光石火间,
我接受他的疑问,
很自然的把自己的理论根基摇松。
我的理论和看法,并不需要老树盘根,传承千年,
它们随时可以改变,
换个角度就变了,
而这个改变,一点也不会动摇到我存在的 价值,
我在我自己心目中的价值,以及,
我认为的,自己在马修心目中的价值。

我们竟然可以在那么敏感的课题上,
偶尔情绪有波动但是迅速表达出来,
我们竟然开始在很混乱的家庭纠纷课题上面,
交换意见和感受。

这对我来说,是很神奇的。

Sunday, July 15, 2012

乱水

如果亚马逊盆地的一只蝴蝶舞翅都能影响大气,
影响我的生活,都与我有关,
现在安妈妈那边,她和她的儿子们之间的情绪大爆炸,
我不可能认为事不关己,然后己不劳心,
只是我的感觉有点出乎自己意料之外,
淡淡的。

菲立‘ 突然’ 要跟安妈妈断绝母子关系。

这 一路来,
安妈妈的离婚官司都由菲立和他的男友尚.加伯烈代为处理,
菲立在读法律,他帮助安妈妈打赢了官司,
同时,打垮了他的亲生父亲。
他处理安妈妈的账户, 研究安妈妈钱财的进出,
看到安妈妈多年来,
私底下替小弟欧汉雅还了多少债务,
凡上门讨债的,都是安妈妈在付,几千一万欧元,一大笔一大笔的付。

前几天,菲立情绪崩溃,
打电话痛骂欧汉雅,打电话痛骂亨利,打电话痛骂马修,
然后痛骂安妈妈。

一面痛骂自己。
他年少荒唐时,因为承认同性恋身份,同时因为经常偷窃,被艾立克逐出家门,
流落到巴黎,为了谋生,做过许多令他自己后悔的事。
当时所有他的卡债,也是安妈妈在付。

说回离婚官司,都打完了,剩下一些首尾,
菲立忽然撒手不肯再管,
撤消银行户口,公然拒绝安妈妈的汇款,
然后尚加伯列也参加,
痛骂了安妈妈 一个小时。

安妈妈整个崩溃。

尚加伯列现在情况不佳,他得了一种不知道什么病,头脑在慢慢的萎缩,
至今左边身体开始僵硬,医生们都找不到解决方法,告诉他如果情况一直这样下去,
他大概可以活四年。

他和菲立都很痛苦。

我以上写的,是从马修和安妈妈那里听回来的版本,
不是我第一手看见和感受到的。

安妈妈认为这是尚加伯烈自己快死了,不知何故心理失常,
怂恿菲立跟她断绝关系,好让他自己独霸菲立。 (?)

我有点写不下去了,
乱七八糟的,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投降,不写了。

i miss you

我的生日礼物,
得了一台操作简单的基本型缝纫机,
还有安妈妈多年来收藏的许多布匹和各色线轴,
整理的时候,
取出自己的针线盒子,望着这片才开始绣了一点点就停了下来的女红,
我心目中春天的小 花园,
久久的发呆。
已经多少年了,
我从来没有完成过任何事,
不要说一气呵成,
无数口气呵呵呵,喘喘喘,感觉上也无法完成。
永远只能先做眼前急迫的,
抹掉满地的饮料,换尿片,做饭,
这些日子以来,情绪又来得凶,消耗无数能量去面对,
我那些小小的心情, 一点一点的,先放一边,再放一边,还是放一边......
I miss myself so much。

致小读者

亲爱的小读者,
有时你感到困惑,
你觉得你好像懂得这个阿姨在写什么,说什么,
又好像不是很懂。
有时你满兴奋的,对 !! 你说,就是这样,大胆的做自己!!
大胆的做自己,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大胆的做自己,不要理会别人怎么想 !!!

亲爱的小读者,
你是自由的,你就按照你所能理解的方式去理解,去诠释,甚至去模仿吧,
你是自由的,
没有对或错,你去尝试,
撞到墙的时候,感觉被围堵, 被攻打的时候,
你会学到你自己的东西。

祝撞墙愉快。

me

at least half my life,
i have been apologetic enough for being a so-called unstable substance.
for once,
i permit myself,
to be who i really am.
not as the person you see,
but as the person i fe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