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ne 1, 2012

继续整理我的羞耻感

(弟弟喝了奶,光天化日,竟然倒头又睡回去了,我继续整理。)

我的感觉已经改变,不在刚才那个 flow里。

那半年我继续写一两个专栏。
有一天邱 向晖来找我,我到现在都很感谢他的雪中送炭,
当时他是唯一的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但是我忽略了他的开场白的威力,
他说,安娣(他一向叫我安娣),我们看到你的专栏,觉得你已经精神分裂。

我们。
看到你的专栏。
精神分裂。

当时我的感觉是文字出卖了我。
文字背叛了我,文字对不起我,文字令‘全世界’
都 ‘知道’ 我精神有问题。

不,我精神 没有问题 !!!!!
我不要像妈妈一样。
这是我心口一个很大的洞,我的死穴,
试试看当我面说我就像我妈一样,试试看。

细节我不赘述了,总之我相当快速而神奇的,走出了生命中的那一条深谷,
旋即加入海螺,认识了阿管等人。

两年后,我去法国,一行禅师的梅村道场,
然后到了伦敦,在伦敦落脚,三年。

那三年我很少很少写东西,终于我写不出来了,
我非常厌倦文字,连123 都 讨厌,
我只画图,画那些只有一边翅膀的天使。

可是画图也暴露自己,
我的画图,以朋友那句‘ 你觉得自己是天使? ’ 告一段落。

写作画图,等于暴露自己,暴露自己等于出卖自己,
把自己卖给外面那些人,那些随时准备好攻击我的人。

从英国回来,我短暂的在电台任职,然后去了印度。
在印度我只画了三、四张图,
随便写了一点没什么特别意思的文字。

从印度回来我当了瑜伽老师,我终于安全了,
我不再写东西,也不画东西,我教瑜珈,练习瑜珈,
我钻研各种灵修法门,我很平静,
我的学生多数对我感觉 OK,
应该没有人认为我过度暴露自己,
他们不太找得到攻击我的点,
我 OM  OM  OM
你攻击我什么?

直到我生了小孩。
鲁安的到来,把我的平静整个搅乱,
那被压抑下去的,通过失眠,通过湿疹,大大大大大大爆发。

我更羞耻了。
堂堂一个瑜珈老师,我真的没脸见人了,我失眠兼全身烂掉,
你有看过这样的瑜珈老师吗?

鲁安一岁半的时候,
马修非常坚决的,替我开了我的第一个部落格,疑似灵感。
轰的一声,
内在的火山爆发,我继续写。

而且我说了,我控制不到的,我只能诚实的写,诚实到像失控一样的写。

终于有一天,
我教课时,一个南洋商报的学生说,
老师,我们看你的部落格哦,有人谣传你已经进了医院......

我轻轻的,神圣的微笑,心里再一次,
深深,深深,的,感到羞耻。

连我的瑜珈学生也知道了,我神经不正常。

我没有资格当老师。

后来马修的签证出了根本不 必要出现,没有人明白何以会出现的问题,
问题越演越烈,导致我们全家移居法国,
那是我的灵魂想要的。

我就一直逃啊,一直逃啊,
逃到法国那么远。

1 comment:

  1. 練姐,
    我有段時間也常畫只有一邊翅膀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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